胃小凹

第四章 下

他們開車到市中心的Torso，當Justin在試衣間時，Brian只停留了二十二分鐘，就說要提早飛去紐約，把信用卡丟給Emmett

Emmett追他追到外面，『Brian，你要我買什麼給他？』

『你知道我喜歡什麼？』說完又迅速更正，『買他喜歡的就好。』然後上車，離開，留下Emmett一個人目瞪口呆地站在人行道上

他慢慢走回店裡，剛好Justin從試衣間出來，左右看了看，『Brian人呢？』

『他突然有事，所以先走了。』他看見Justin臉上的失落

『我會很想他的，自從我們遇見的那一天起，從沒分開超過一個晚上。』

Emmett微微笑，『你愛他，對吧？！』

Justin點點頭

『我們趕快買一買然後去吃晚餐吧！』他把另一疊衣服遞給Justin，等Justin一進試衣間便立刻撥打Ted的手機

『Teddy，Brian的車子是不是還有安裝安全追蹤系統？』Brian匆匆忙忙地離開，絕對不可能是去機場，Emmett需要在Brian做出傻事前儘快找到他

『有啊，怎麼了？』Ted吃驚地問

『你可以找到他的位置嗎？』

『Brian不會喜歡我們監視他的行蹤。』Ted搖搖頭，知道Brian心裡有事，所以惹火他可不是工作清單上的頭條任務。雖然Brian自從認識Justin以後，都一直維持出人意料的好心情，但是暗中監視他，吶，他可能還是會發飆

『Teddy，我是擔心他，他今天很奇怪，說明天要飛到紐約出差，但逛街逛到一半，他又說突然有事，必須馬上離開。』

『所以，肯定就是突然有事了嘛！』Ted困惑地說

『Ted，他沒有收到留言或是接到電話，而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而且當我們回loft去接Justin買東西，他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我覺得他都快要哭了，』Emmett含混不清地回答，『所以拜託Teddy，你一定要找到他，告訴我他在哪裡，我不會跟他說我是從何得知的。』

『我會試著打幾通電話，但不能保證什麼。』Ted嘆了口氣，Brian要哭，聽起來很不妙，不是Brian有問題就是Emmett有問題

『謝了，Teddy，等你找到後再打給我。』Emmett掛掉電話，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並不是說他希望Brian有什麼問題，只是希望找到Brian後，自己捲進這些麻煩都是值得的

Emmett知道Justin需要衣服但是到底需要多少？Brian沒有透漏太多，他們兩個決定先買一個禮拜穿的量，包括幾件休閒服跟兩套上俱樂部的服裝，『那條牛仔褲合適嗎？』

『牛仔褲？』

『就是那天去Babylon，Brian買給你的褲子啊？』Emmett笑著說，那件褲子很性感，幾乎襯托出Justin的翹臀，讓Justin看上去簡直不可思議的辣

『Brian沒有說什麼。』Justin聳聳肩

『他肯定是要給你個驚喜。我餓了，你餓嗎？』

『一點點，我今天還沒吃東西，因為我通常都是和Brian一起吃飯，但是他今天提早離開了，卻沒跟我說。』

『我們先把衣服留在這，等吃飽要回loft再過來拿。』Emmett提議。因為Brian把車開走了，所以他們需要搭計程車回去。他帶Justin到Torso轉角的一家小餐廳吃飯，但Justin吃的心不在焉

Emmett心裡盤算是否該開口問Brian為什麼不對勁，可是Justin看上去像在擔心某件事卻不願意分享，而他不想再讓Justin不安。想到那天在Babylon，Justin是怎樣迴避Michael的問題，彷佛是個相當注重隱私的人，因此Emmett不知道該怎麼讓Justin開口

『那天晚上我看見你跟Brian在Babylon時，我很意外。』Emmett微笑地說

對著甜點發呆的Justin抬起眸子

『我從沒看過Brian有對誰表現出那樣子。』

『哪樣子？』Justin笑了笑

『像個人類。』

Justin咧嘴笑，『他平常是什麼樣子？』

『冷漠，不太說話，不是在找獵物，就是不停跑去後室。』

Justin很驚訝，這聽起來不像他所認識的Brian，他體貼、善解人意，從不曾讓Justin感覺像玩物。『哦？』他不懂這個話題會引導到什麼方向，『你們認識多久了？』

『Michael八年前介紹我跟Brian認識，我花了一段時間才瞭解他，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他是個自私的爛人，他的確是不過這都是有原因的。』Emmett舒了口氣

Justin對於Emmett的坦率感到很意外，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從不覺得Brian自私，他也許喜怒無常，但那都只是因為他心裡有煩惱的時候才會這樣

『然而，Brian渾蛋的程度就跟願意為朋友、為他在乎的人赴湯蹈火的程度是一樣的。如果你跟他說你的困難，他雖然會裝作不在意，但那個困難就自動消失了。Brian不喜歡接受別大家的讚揚，比較喜歡做無名英雄。』

Justin笑了，他明白Emmett的意思，在俱樂部遇見Brian時，Justin就知道Brian並沒有興趣買私人服務，只是為了拯救他免於落入Dave或是那兩個又老又肥的傢伙手中。Brian甚至願意付錢幫他找間公寓住，卻不曾想過要求任何回報，他還得乞求Brian上他

Brian的善良，也是Justin愛他的原因之一。Emmett說的對，Brian喜歡默默行善

Emmett看的出Justin不打算告訴他任何事，『自從他和你在一起後，我發現他有些改變，他變得真的很快樂，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Brian也會快樂；在辦公室，大家都不敢相信，Ted說他最近不但有禮貌、會吹口哨，還無時無刻開懷大笑，晚上一下班就立刻回家。』Emmett在這停頓了一下，『我很高興，Brian值得這些快樂，因為他是個好人儘管他並不喜歡別人知道。』

Justin點頭同意，『Emmett，你想要說什麼？！』

『我在擔心他，Justin，他今天不太一樣、心煩意亂的。』

『我也在擔心他。』Justin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他怎麼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去出差，我覺得他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才想要離開，事情發生的很突然，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一切都很好，他很快樂，但突然間就變了。』

『Brian不曾和誰在一起過，因為他的成長過程非常糟糕，所以通常存有戒心，不容易相信別人。當他覺得受到威脅，那副有名的Kinney面具就會再度出現，變的冰冷無情。』

『那還真像現在的情形，上一秒還在一起，下一秒他就走了。』

『你是指什麼？』

『我明天學校開學，』Justin聳聳肩，不斷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反復思索那晚的對話，試圖找出答案，他知道就是那個時候發生的，但卻不明白為什麼，『沒什麼！』

『你認為他是在擔心你回去學校，你們之間就會起變化嗎？』

『不是，我向他保證過不會。』Justin又聳了個肩

Emmett嘆了口氣，『有時候，Brian真的讓人很難理解。』

Justin點頭，這倒是真的，『不過，這就是他。』

『我想也是。』Emmett面帶笑容，『既然你明天有課，那最好趕快讓你回家，等Brian想清楚後就會回來了。』

他們付完帳，走回Torso拿東西，再搭計程車回loft。Emmett放Justin下車，然後一離開，手機正好響起，他看見來電號碼立刻接起電話。『你找到他了？』

『車停在市中心的Marriott飯店，他肯定是把車留在飯店停車場，再搭飯店接駁車到機場去，我早就告訴你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如同以往，你是對的，Teddy，是我反應過度了，明天下班後再跟你碰面。』Emmett掛掉手機，現在最好先別把Ted牽扯進去。Marriott飯店，Brian肯定住在那裡，他拍拍司機的肩膀，『我改變主意，到Marriott飯店，謝謝。』

**

Brian開車開了一個小時，不知道要去哪，不過現在很晚了，得找個地方睡覺。這間飯店還算不錯，就跟其它的飯店一樣。辦好入住手續，就前往吧台喝一杯，也許喝醉後，感覺會好一點

六杯雙份的Beam下肚後，已感覺不到煩惱，一個男人接近他，在他耳邊低語著什麼，但Brian搖搖頭，又點了一杯

Emmett跳下計程車，跑進飯店，在接待處的服務生不肯透漏任何資訊。他建議打到Brian的房間來證實Brian就在飯店裡，可是卻沒有人接電話，而服務員告訴Emmett晚點再試試看。Emmett去餐廳找找，但沒發現Brian，媽的，他肯定剛剛出去了

Emmett站在接待處，考慮是否該繼續等，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事情就是不對勁。要不先去喝一杯，之後再打到Brian的房間裡碰碰運氣，他邊想邊走進酒吧，結果Brian正坐在吧台邊，沒精打采地喝著酒，某個男人在他耳邊低語，Brian揮開他。而Emmett坐在Brian的旁邊，點了一杯酒

Brian覺得輕頭輕腦，房間在旋轉，想要再點一杯，可是調酒師說他喝夠了。正當要抗議時，一杯玻璃杯推到他面前，『這還差不多。』他喃喃地說

『把這喝完，就回你房間。』

『媽的這個鎮難道就沒有地方能夠讓人安靜喝酒，又不會被玻璃纏上要求給幹嗎？』他嘟噥著，舉起玻璃杯，『我沒興趣，Jim和我今晚有安排。』再次一飲而進，『還要再來一杯。』

『我很抱歉，Kinney先生，我不能再給你酒了，如果你想要繼續喝，得回房間點客房服務，在你的房間喝。』調酒師向他道歉

『告訴他們給我送一瓶上來。』Brian試著站起來

『我幫你，Brian。』Emmett輕輕地說

Brian瞪著Emmett，努力對這熟悉的聲音集中注意力，『嘿，Em。』

Emmett一隻手繞過Brian的腰，扶他走路，『你有房間鑰匙嗎？』

Brian點點頭，開始翻找著褲子的口袋，『我不知道在哪。』他聳聳肩

Emmett找了找Brian的口袋卻一無所獲，他心想肯定是在櫃檯，兩個人便搖搖晃晃地走向接待處，還是那個稍早跟他說話的傢伙，『我找到他了。』Emmett對他微微笑

服務生點點頭，『2034號房。』

『謝了。』

『嘿！那是我的房間。』Brian話說得含混不清搶，難以瞭解

『我知道，Brian，我們現在要上去等你的酒來，記得嗎？』

Brian笑了，『Yeah，Jim和我有個約會，你要加入我們嗎？』

Emmett點了個頭，繼續拖著幾乎不能走的Brian走向電梯。Emmett祈禱他們能順利進電梯，因為對他來說，被人看到自己跟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去開房間，肯定會形象受損。他不需要飽受流言困擾

兩人走到Brian的房間，Emmett讓他靠在門框上好把門打開，正當Emmett把鑰匙插入門洞時，Brian卻滑坐到地板上去了

Emmett看了看他，搖搖頭。Brian試著站起來卻做不到，因此Emmett彎下腰，『把你的手繞到我的脖子上。』

Brian手伸高，繞住Emmett的脖子，困惑地問，『你從哪來的？』

『我剛好經過。』

『還真幸運，我想我動不了了。』

Emmett直了直身體，拉著Brian向上，讓他站起來，『你能走嗎？』

Brian搖搖頭

Emmett翻了翻白眼，希望不會有人看見他背著Brian進房間

套房是一間豪華住房，的確，就算Brian想遠離loft也不會去住貧民窟。背著他走進臥室，再輕輕把他放在床上，Brian好重

『Jim送來了嗎？』

『還沒，休息一下，等它到了我再叫你。』

Brian點了個頭，闔上眼睛

Emmett幫忙把他的鞋子、襪子跟褲子脫下來。他從沒見過Brian喝的那麼醉，好奇他是只有喝酒還是有服用了其它的藥物。同時

正當Emmett脫到上衣時，Brian立刻張開眼睛，『你要幹嘛？』

『幫你脫衣服，你不能穿著阿曼尼（Armani）睡覺。』

Brian又閉上眼，乖乖讓Emmett脫，房間還在旋轉，Emmett肯定是來照顧自己的。Emmett跟他認識很久了，總是忍受他的壞脾氣、他的混帳，卻不曾指責他

Brian覺得好冷好空虛，他不是個壞人，但為什麼Justin不肯愛他？他愛Justin，雖然不曾說出口但是他真的愛Justin，以為彼此碰觸的瞬間都能讓Justin知道自己有多愛他，甚至為了Justin，改變整個生活模式。當他讓Justin上自己時，他以為Justin也愛他，看在上帝的份上，難道Justin不知道他不會隨便讓任何人這樣對他嗎？難道Justin一點都不在乎？

赤裸裸的Brian再度掙開眼，喃喃低語著，『你愛我，對吧？』

Emmett咧嘴笑地回答，『對，我愛你。』他不敢相信Brian會提到這些字眼，Brian從不相信愛

還是他相信？

Brian點點頭，開始發抖，他好冷

Emmett幫他蓋好棉被，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Brian似乎不太舒服

突然，人就拉開被子，衝進浴室，還來不及走到馬桶就直接吐在洗手台。因為一整天沒吃東西又空腹喝了那麼多酒，實在很不智。他一陣又一陣的狂吐直到只剩下乾嘔，然後感覺有隻手摸摸他的後腦勺又摸了摸額頭

Emmett扶起Brian，給他一杯水把嘴沖乾淨

Brian漱口，惡~，為什麼總要這樣自我虐待？

Emmett在洗臉台放滿溫水，並給Brian一條毛巾擦一下。等到Brian臉擦乾淨後，直接彎腰趴在臉台上

『快點，我扶你上床。』

Brian點點頭，跟著Emmett走進臥室，他的頭仍然在旋轉，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好冷，他心想，然後開始打顫，把棉被拉高，試著取暖

『我幫你點了湯，你今天有吃東西嗎？』Emmett知道稍早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吃

Brian搖搖頭

難怪，Emmett也搖搖頭，他叫了客房服務，Brian的胃需要一點食物才行。就算他又要吐，至少還有東西可以吐。他不敢去想自己去餵Brian喝湯的畫面，因為實在太怪了，所以就要求服務生用馬克杯裝，這樣Brian才好拿著喝，不過Emmett今天看到的Brian比他過去八年所知道的Brian，有更深入的認識

當然他不是沒看過Brian亂搞，事實上還看過好幾次，可是他卻沒見過他生病、疲倦或是像現在這麼脆弱的樣子。這很恐怖，畢竟他一直都認為Brian是無敵的，『顯然不是。』Emmett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