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小凹

第十八章 新生命到來

接下來的三天如同Brian所希望、所需要的一樣，他躲著Justin，Justin也避著他。每當兩人目光交會時，Brian總感覺胸口有股鈍痛，然後撇開視線。沒有交談，沒有渴望的凝視，Justin也沒有闖進他辦公室要求談一談

Justin什麼也沒做，他整個人都停擺，停止運作了

而Brian則努力說服自己說這樣很好

Tayson公司最後的審查順利結束，Vance對於〝這孩子的工作成果〞喜出望外，Justin優雅、客氣、了然於心地接受他的讚美，那份自信讓Brian不得不找個理由去洗手間讓自己冷靜片刻，他一直都很ㄞ—仰慕Justin的自信

會議結束後，Justin永遠離開了Vanguard

在那之後沒幾天，Diego跑進Brian的辦公室，拼命地懇求Brian再聘用Justin，『你知道他很厲害，Kinney先生。』Brian叫他滾出去，他還有工作要做

媽的Diego，好像只有他知道Justin有多棒似的，Brian可是完全一清二楚

那天稍晚門又砰地打開，Justin離開公司好幾個禮拜了，Brian半期待開門的人會是他，希望他的臉染上斑斕的紅彩而眼睛鬱鬱嚴肅，乞求他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但再想想，Justin才不會墮落到乞求他的地步，就是這一點才顯得Justin比任何人都好

飛進他辦公室的是Cynthia，他正準備開口斥責她時

『Brian！喔！媽呀，Lindsay的媽媽剛剛打來！她要生了。』

天呀，為什麼女人在宣佈像是訂婚和寶寶的事情時，聲音總是要這麼大呢？

Brian冷靜地從椅子上起身，收拾好東西

『在哪裡？』他穿上大衣

『Allegheny General醫院，Peterson太太說很急，醫生表示她在兩個小時左右就要生了。』

雖然不是Justin，但至少是件能分散注意力的事

**

事實上，是花了三個小時，Brian甚至還不准進入接生室，因為Nancy Peterson堅持要陪著她的女兒，所以頂替了Brian的位置，而Brian也一付“在外面也可以”的態度

隨便什麼見鬼管它的

當他的兒子–媽的他的兒子–終於落地時，Lindsay要他進去幫寶寶取名字，她滿是汗的身體裹著醫院的長袍，蓋著被子躺在床上，頭髮條條分明了無生氣

Brian或許迷戀上一個男孩，但Lindsay此刻看上去卻該死的漂亮極了

『嘿！』她輕語，握著Brian的手，將他拉坐到身邊，依偎在另一隻手臂裡的是由小小布包著，露出皮膚和大大眼睛的嬰兒。Brian沒辦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媽想要用我祖父的名字Cornelius幫他命名，但我想要簡單一點的，像是 “Gus”』她的手指頭沿著寶寶紅的鮮豔的臉蛋遊走，『我們都沒討論過…所以–』

『Gus，』等到Brian好不容易說得出話之後，『我喜歡Gus。』

她微笑著，把Gus遞到他手肘上，Brian抱著他的兒子彷彿他是全宇宙最珍貴的東西

因為他是真的很珍貴

不過他只能在他極小極小那麼小的鼻子上留個短暫的吻，之後護士便把寶寶抱走了，而Peterson太太也開始對Lindsay關心東關心西的

所以Brian被推送到等待室 ，坐在剛剛Lindsay生產時那張相同的橘色塑膠椅子，看著整個Peterson家族逐漸湧進病房

…而他完完全全是孤單一個人

沒有言語，沒有傲慢或是尖銳的評論、諷刺，Lindsay的堂兄弟在講去渡假的事；她的舅舅們則在聊足球比賽；而媽媽們聚在一塊爭論寶寶商品，在令人作嘔的日光燈下，話題不停旋繞打轉嘰哩咕嚕，沒人在乎他的存在

這裡沒有人喜歡他而注意到他

但在這世界上卻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做

Brian觀察自己的指甲，玩弄著襯衫袖口，當Peterson太太走出來，對大家說Linds已經睡著時，Brian徹底明白了自己該去哪裡

他應該去找誰

**

Justin拉開門，難以相信眼前站在走廊瞪他的人

『去你媽的要幹麼？』

他知道這句話很冷酷…但怎能…？Brian不能期望Justin會禮貌開心地招呼他，對吧？

『我…我做父親了。』

Brian眼睛瞪大，敬畏與激動的口吻，彷彿整個世界都改變了，在這一刻他唯一需要的、仍要握緊的只有Justin

Justin，是他的…

…小金髮屁股，媽的

『恭喜！』Justin說完企圖把門關上，但Brian伸手擋下他的動作

『Justin…』

他對那句呼喚閉上眼，Brian怎麼有膽再這樣叫他的名字

『Justin，拜託你，我…我他媽的對不起，可以嗎？我不是…我不是有意要說那些話，我只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天呀！我做爸爸了。』

他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還真有點怪，你有孩子了。』

就這樣Justin嘆了嘆氣，讓門開著，把Brian拉進懷裡。當Brian全身的重量壓著他，抓緊他的髖骨時，心不由的感到一股溫暖與被需要的感覺

『男的女的？』

『是男的。』Brian在他髮邊呢喃，『我們幫他取名叫做Gus，他好小好小。』

Justin笑了笑，閉著眼，頭抵在Brian的肩膀點了點

『哇喔！看樣子異性戀的傢伙決定要投靠敵營啦！』

Cody，Justin忘了他在家，該死的，他甚至忘了他還存在

Brian渾身繃緊，手環著Justin的臀，與他轉頭面對Cody

他們團結一致的模樣肯定激怒了Cody，因為忽然間他舉起拳頭，跨步朝向Brian，露出惡意傷害的表情

Justin聽見自己大喊：『Cody，不可以！』

然後Brian的姿勢有些改變，從一開始Justin看見他一派滿足輕鬆地站在走廊，頃刻間雙眸滿是驚恐，伸手緊抓著門框，直到指關節都泛白了

就在那短暫、沉默、絕望的幾秒鐘裡，Justin開始明白Brian先前肯定經歷過這些

他跳入Brian和Cody的中間，猛地把…前男友推開

『Cody，怎樣？離他遠一點！』

『你這窩囊廢，他是個畜牲，我都聽見了，他在談論他的寶寶，而你想要和這個噁心又裝模作樣，希望自己有勇氣成為玻璃的人在一起？』Cody理了理自己的上衣，滿臉通紅，口沫橫飛的怒罵著，目光再轉向Brian

『沒錯，一個玻璃，你準備好要當個玻璃了嗎？你這異性戀的廢物。』

下一秒他坐在地上，臉頰瘀青，嘴角淌著鮮血，Justin驚愕地望著自己伸出去的拳頭

Brian眨了眨眼，看著Justin，『哇喔！』

Justin點了個頭，彎下腰，溫柔地扳過Cody的身軀，與他面對面，並從眼角發現Brian正悄悄地走出公寓，讓他們單獨相處

『Cody，我從來從來都沒有對誰舉起我的拳頭，除了剛剛以外，也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要你聽清楚，我從不用拳頭來解決問題，然而你卻總是如此，所以我不打算和你的恨、你的歧視什麼的住在一起了。現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要帶我的愛人，Brian，去旅館，和他做愛做整晚，而我希望當我回來時，公寓已經沒有任何你的東西。』

Cody防備的眼神，聽明白Justin說的話，只點了頭，再伸出舌頭舔著嘴角的血

Justin眼淚似乎忍不住湧出，他們共同經歷了那麼多，但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因此俯身，輕輕吻了一下Cody的顴骨，低語了聲『再見！』

Brian低著頭，沒精打采的在走廊等待

『嘿！』

他挺直身體，雙眸看起來神采奕奕，『嘿！』

『唔，所以…我和他分手了，我想我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在一起…』

Brian點點頭，看了一下樓梯，『你，唔…想去其它地方嗎？』

Justin伸出手，『Yeah，我想帶你去某個地方，要來嗎？』

『今天晚上？』

Justin只是慢慢眨眼當做回答，而Brian將手放在他的…上帝傑作的手中，天呀！Justin想念這個，他用力握緊

『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