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小凹

第十七章

Justin先醒來，心臟跳的飛快。今天是星期六，他閉上眼緩和恐慌蔓延，專心平穩呼吸氣息，可是沒有用，幾分鐘後還是跑進浴室吐。也不是說他沒想到這種狀況，只是胃裡並沒有太多東西，所以絕大部分都是在乾嘔而已。完了後他站起來，覺得頭在暈，就順勢坐在按摩浴缸旁的瓷磚臺階上

一坐到硬實地板便想起昨晚，不禁微微笑，Brian真的很不可思議，總是知道他要什麼。他跑到鏡子前，背對著鏡子，再轉過頭，想確定痕跡是否還在

痕跡還在，屁股還紅紅的，臀瓣還有些紫色點點。正當他在欣賞時，忽然聽見Brian哼出笑聲

『在為自己驕傲，hmmmm？』

Justin微微臉紅，『我只是想看看…』

Brian踏步向前，圈住Justin拉近，『還好嗎？』

『Yeah，只是醒來時有一點害怕，今天就要…』

『今天會沒事的，而明天到了這個時候，你和我就會回到我們的床、我們的房子、過著有我跟你的生活。』

Justin偎進Brian的懷裡，『我等不及了。』

『我知道，但在那之前還有很多事要做。』

『有嗎？』

『嗯！首先我們得泡個熱水澡，然後我想我應該要再fuck你那超辣的紅屁股，至少兩次。之後，我們會想出其它事做的。』

等到Brian開始放水時，Justin才又展開笑容

他們照著Brian所說的…行程的走，當兩個人終於心滿意足地從浴室出來時，皮膚都泡到有一點白白皺皺。讓Justin幾乎相信自己能夠在畫廊應付Ranston整個下午

他有好幾個採訪，都是非常知名的報章雜誌的藝術評論家。但他不確定要說些什麼

『萬一我舌頭打結了呢？』

『絕對不會發生的。』

『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可能會弄丟其它東西…你的鑰匙、你的錢包、你的思緒，但我很懷疑你會弄丟滔滔不絕的胡扯本領。』

Justin轉了轉眼珠子，『我沒有常常弄丟鑰匙。』

『對，因為你每次都把它丟在家裡，你知道佛洛伊德說這表示你真的不想離開那間屋子。』

『Yeah，只有佛洛伊德看出來了。』

Brian開始穿衣服，Justin則茫然地盯著衣櫃，Brian瞥了他一眼，好奇這小子在幹麻

『你知道，不是我反對你光裸的樣子，但你總得為採訪穿些什麼吧！我是說，當然，不穿衣服能避免回答很多問題，但拍出來的照片可能會很難堪。』

『難堪？』

『好吧！是很辣，可是我是唯一可以擁有你裸照的人。』

『你有我的裸照？』

Brian聳了聳肩，『你趁我睡著時畫我…那我就用拍立得拍你。』

『Brian』

『怎樣？我需要照片放在辦公桌上的相框裡。』

Justin笑了，『不管怎樣你最好把那些照片放進公事包裡。』

『喔！我有放，還有一些則存在電腦的私人資料夾裡，雖然我知道Cyn都看過了。』

『Brian，告訴我你在開玩笑。』

『我在開玩笑。』

Justin試著相信他，『那我到底要穿什麼？』

『那條棕木色的Dolce褲子跟Burgundy襯衫，還有Prada靴子。』

Justin皺起了臉，『太正式了。』

Brian正準備翻白眼時卻發現Justin說的對，畢竟待會要拍照。因此他開始認真翻找Justin的衣服，全都整齊地掛在衣櫥裡，還是他上次來時掛的，而且上個禮拜又增加了在Barney買的東西，所以一定會有合適的衣服

『我真不敢相信你還沒想出要穿什麼！』

Justin聳聳肩，『我肯定是在抗拒什麼。』

Brian搖搖頭，『每次當我認為你已經成為最棒的男同志時，你就會搞出像這樣的事。』

『不停的抱怨並沒有幫助…快點幫我找出要穿什麼啦！』

Brian拿出一條深色的靴型褲，他知道這非常適合Justin，『不要，不要牛仔褲。』

『那這個！』他又抽出了一條暗棕色的皮革長褲與淺黃色襯衫，襯衫上頭有淡淡斜紋，領子也有斜紋樣式，而暗棕色褲子則加強其色，突顯出小金髮的髮色，當然Prada靴子仍是絕配

Justin點點頭，『好。』

Brian把衣服丟給他，『快穿上。』

當他們都穿好後，Brian考慮是否該問Justin想不想吃東西，不過他肯定答案會氣死自己。所以決定今天先讓這孩子餓著肚子，等到明天如果有必要的話，再強迫他進食

Justin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頭髮幾乎長過衣領，襯衫完美地合身，襯托出他

優美結實的體態，媽的又不會凸顯他還是那麼瘦小，過去九個月失去的體重到現在還沒胖回來

Brian發現Justin看上去比想像中的好，同時也努力壓抑想扒光他的衝動。畢竟Justin得在一個小時內趕到畫廊，沒時間了

坐下

Justin扳弄指關節

Brian拿了個袋子給他，『這給你。』

『是什麼？』

『禮物。』

『Brian，我想…』

『我只慶祝成就，今天就是個成就。』

Justin笑了，拿出袋子裡的東西，很重，『你叫Cynthia包的？』

『去你的，是我自己包的。』

Justin抬起頭，『真的嗎？』

『Yeah，所以等我們回家後，你要負責包所有的耶誕禮物，媽的有夠麻煩的。』

Justin點了個頭，『好。』

『你還不准用這個字。』

『就算同意也不行？』

Brian聳了聳肩，『總好過是抱歉。』

Justin給他個“隨便啦”的眼神，手還不停撫摸著包裝紙

『你知道，禮物是在包裝紙下面，我不是只買給你閃亮的東西而已。』

Justin又抬起小腦袋，一滴眼淚清晰可見，『抱歉，只是我想到你以前好像沒有給過真正的禮物。』

Brian繃緊下顎氣自己，Justin不該對他小小的貼心舉動露出感激涕零的模樣，『Yeah，如果拆開要花你這麼久的時間，那我以後不會再包起來了。』

Justin開始拆包裝紙，把大型沉重的書翻到正面

『這本書有梵谷的素描，我想有它在身邊對你可能會有幫助，不用每次想到自己是個庸俗畫家就跑去追蹤他的畫展。』

Justin開始掉淚了，『Brian，謝謝你。』

『等圖書館弄好後，就可以放在裡面。』

『圖書館？』

『對，你說的對，地牢應該在地下室，旁邊就是健身房，等你回家得跟Gregory談一談才能開始動工。』

『你真的要讓那裡成為圖書館？』

『不過我們還得去買更多的書，因為裡面會有兩個大書櫃跟一位圖書館館長，還有一張大書桌，這樣我們都擁有了自己的工作空間…只有一間書房似乎有點蠢。』

Justin笑的更燦爛了，『我們要買很多書。』

『裡面還有其它的禮物。』

『還有？』

『快打開。』

Justin照著做，發現裡頭有封信，他抽出兩張機票，抬起困惑的雙眸望著Brian，

『我明年最慢得到四月才能休息，要等到Lindsay那邊的房子翻修完。而且之後必須飛回Kinnetik，Gus下課後也要幫忙Lindsay照顧他，所以我的機票只有兩個月，而你的則沒有期限。』

Justin打開對折在信封裡的紙

『Cyn訂了機票，協助行程規劃，你有很多時間待在羅馬、巴黎、馬德里、布拉格、柏林及倫敦。我離開後你就沒那麼多行程了，所以你可以檢查看看有什麼是你覺得錯過要看的東西。』

Justin現在真的哭了

『不過這份禮物有三個條件。』Brian邊說邊把Justin拉下床，抱著他，抵著小金髮的頭頂輕輕開口

『第一，在我們出發前你必須健健康康的，這表示你得去看真正的醫生。』Justin點點頭，『第二是你必須瞭解若你盯著同一幅畫作超過十二個小時，我就會跑去逛街買東西。』Justin笑了出來，『第三，你要保證不管你想待多久，不管你有多喜歡歐洲，你最後都要回家。』

Justin對此堅定地點點頭，『我保證我永遠都會回家。』

Brian淡淡地笑了笑，『很好，現在走吧！』

『什麼？』

『你得去畫廊了，而我得去機場跟嗯~一百萬人見面。』

『你跟他們約在機場？』

『是有點誇張，我跟他們約在機場大廳，不過還是一樣，你還有訪問要進行。』

Justin點點頭，他也有準備禮物要給Brian，但是決定晚一點再拿出來

Brian又吻了一次Justin的頭頂，『我愛你。』

Justin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每當聽到Brian說這三個字總是會受到影響。他笑了笑，吻上Brian的唇，然後拿起外套和包包走出去。到了明天，他會有很多新的事情要擔心，不過那些事會很簡單，因為他回家了，而且Brian愛他

Justin一離開，Brian才垂下雙肩鬆了口氣，慶幸早上如預期般順利。原本他只抱著最壞的打算，沒什麼期待。但在這種情況下，Justin卻振作了起來，表現的很好

他捲了根大麻煙，放鬆地坐一下，再過幾個小時大家都應該會到，而他不確定是否已準備好面對突發狀況

Justin戴著手套，擦乾眼淚，朝著畫廊走去。Brian竟然可以那麼體貼，有時候真的讓他很不爽，但想到明年春天他們就要去歐洲看所有想看的東西，就相當興奮，幾乎不再擔心畫展了

**

Justin站在其中一幅較大的作品旁邊，讓攝影記者微微指導他的姿勢，看上去就像是隻被車頭燈攫住的小鹿

這是他第三個採訪跟第三位攝影師，不過他還是不知道那些人要自己說什麼。他們問他靈感；問他為什麼不選紐約而要選在匹茲堡郊區畫畫；還問他每天的行程、工作的習慣，以及一開始是什麼想讓他決定成為個藝術家

Justin答得坦率卻不夠完整

他沒有提到Brian

大部分的回答都很模糊，雖然聽起來很深刻，但事實上那些全是胡扯，不過是敷衍而已

『不需要這些事。』他在心裡想，『他們不需要知道我的事，或是Brian的事，他們不需要知道這些事來欣賞我的畫。』

不過旋即又笑了笑，憶起若是畫展順利進行，就能把自己關回工作室，再也不必時時和人們打交道。就是這個念頭，加上和Brian漫步走在巴黎街頭的畫面，他才能保持冷靜自制

同時感覺得出Ranston相當滿意他的回答，對此也感到惱怒的欣慰

接著某個攝影師要他站在大型的六號作品旁，他想要拒絕，有一部分的他真想把這些畫全都從牆上拿下。原本只展出五幅畫的，可是兩個月前又新增第六福，才覺得這系列較清楚，儘管這主題永遠都不會完整，不過Justin已經覺得可以了

他們問他這次的畫展主題

『是我生活的一部分。』這是他唯一能說出口的，知道他的人可能會認出大部分的作品，不知道的人，嗯哼，也不會在乎

其中某位記者來自匹茲堡生活報，顯然比其它記者作了更多研究，知道更多Justin的故事。『在你畢業舞會的意外發生後，對你的畫風有改變很多嗎？』

Justin才張嘴又立刻閉上，關於棒擊的問題並沒有心理準備。但他當時因這件事聲名大噪，而這個記者又一直待在匹茲堡，所以他問這問題並不奇怪，Justin試著整合自己的思緒

『改變很多，不只是因為傷害到我的肌肉運動神經，這表示我必須要用不同的方式去畫畫；同時也因為這樣而改變了我看這世界的角度。這種事如果沒發生，你就不會受影響。』

這段話是他這目前能給的最好回答，因為根本不關任何人的事，他開始對這種窺探性的問題氣憤

幸運的是記者招待會很短暫，只是跟一些不重要的平面媒體見見面，之後就能躲在角落了

Justin回答了許多記者多餘的問題，等到他們終於離開後，才深深吐了一口氣

『Taylor先生，你表現的很好。』

『謝謝，我要去喝杯咖啡。』

Ranston點點頭，他先前看過許多藝術家都會因為記者的評論而崩潰，而Justin在一開始也不是以沉穩的形象讓他驚豔

不過他真的很慶幸那個高大的傢伙…Brian這次沒出現。不然他有預感，多數記者只會稍稍膽怯走過，不敢提太多問題。也只會在Taylor先生的“保鑣”上大做文章，而不是他的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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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bbie跟Carl對於飯店房間歎為觀止，『該死的，我從來都沒住過這麼好的地方，除了我生Michael被送到單人病房以外。』

Brian壞壞地笑著，『我想和Emmett住在一起，你和Carl都需要渡個假，享受一些獨處的時光。』

Carl聳聳肩，『他沒那麼糟糕，你會習慣他的。』

『喔他媽的！』Debbie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裡，『Carl，快來看浴缸的尺寸。』

『這暗示我該離開了。』Brian打趣道，『展覽上見。』

Carl朝Debbie的聲音走去，而Brian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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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Emmett跟他新的男朋友正在等他

『Brian，你應該和我們出去的，我們要去一些觀光景點。』

Brian只是搖搖頭，『你們會玩的很開心的，現在沒有走來走去不斷扳弄指關節的小金髮，我想喝幾杯，休息幾個鐘頭。』

Emmett聳聳肩，和Finn手勾手地離開了，顯然這兩個人在一起已經好幾個月，只不過Emmett覺得過去戀情會失敗就是因為太早公開彼此的關係

雖然Ted、Blake、Michael、Debbie和任何一個還記得Drew的人都向Emmett指出他的邏輯錯誤，可是他不理會大家的說法，發誓要暫時把Finn當作自己的秘密。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能交往那麼久的原因

Emmett看起來很高興，所以每個人都接受了Finn，而且除了他讓Emmett開心以外，他的蘇格蘭口音一聽也讓人著迷不已

獨處在沒有小金髮來回踱步的房裡，Brian錯了，因為才剛倒了杯雙份酒時，就聽見有人在敲門

把門打開點，一個縮小版的他立刻抱住他的膝蓋，Lindsay帶著抱歉的笑容，『他不停問我什麼時候能看到你。』

接著Gus放開Brian的腳，在房間裡到處跑著大叫Justin的名字

『爸比，Justin呢？』

『Justin在工作，等你回家就會看見他了。』

Lindsay微微笑著，『Brian，我說不出有多感激你安排飛機跟飯店，我不知道Gus面對五個小時的車程會有多害怕，能夠在外面待幾天，帶他去走走一定很好玩。』

他聳了聳肩坐下，一口氣灌了半杯的酒，『Michael和Ben在照顧JR？』

『Brian，你明明知道這個禮拜都是Mel在帶她。』

他喝完酒，什麼也沒說

『Justin還可以嗎？』

『今天早上看起來還不錯，這表示他現在大概躲在畫廊的角落大哭。』

Lindsay開始來回走著，『我相信畫展會很順利的。』

Brian點點頭，卻不禁納悶如果她那麼確定，為何還要走來走去地坐立不安。他試著說服自己一切都會沒事，可是眼前的Lindsay卻很難讓他繼續保持過於勉強的樂觀

『媽的，你可以坐下來嗎？』

『爸比，媽咪說你不可以說媽的。』

Brian笑了，Lindsay則倒抽一口氣，『Gus，我告訴過你不可以說那個字。』

『我是在跟爸比說他不能說這個字。』

『如果爸比想，他就可以說，但是他不應該在你面前說。』Lindsay最後一句話轉移了Brian的注意力

『哇喔，Lindz，你已經學會了媽媽罵人的方式啦！』

她拿走Brian的玻璃杯，幫自己倒了第二杯，先喝了一半再遞還給他，『Justin會沒事的。』

『我知道。』

當Brian看向Gus時，Gus正在原地旋轉，『沒看過這個。』

然後Gus停下，試圖往前走一步，結果卻跌在地上，還不由自主地咯咯笑出聲。不過五斗櫃就在小腦袋瓜子附近，Brian和Lindsay見狀迅速跑過去，以免Gus跌倒真的撞到櫃子

他又試著站起來，可是Brian抓著他，免得一不小心撞到傢俱

『你他…你在幹嘛？』

『我在轉圈圈。』

Brian淡淡笑了笑，『為什麼？』

『因為轉圈圈很好玩，我和Sam經常在轉圈圈。』

『別在這裡轉，你會受傷。』

『我想要轉圈圈，爸比幫我轉圈圈。』

Brian照著做，讓Lindsay有點感動，在她生命中有好幾件後悔的事，也不總是贊成Brian的決定，可是她卻沒有後悔選擇要他當孩子的父親

他對Gus的愛顯而易見，自從他們住在一起後，和Gus的關係也已有所改善，Lindz開始覺得或許Brian是對的，或許擴建房子會讓生活簡單些，然後她可以住下，給成長中的Gus一個認識父親的機會。

現在這個Brian Kinney，和一開始不得不把灌醉才能說服做父親的男人，已有了些許不同，是個值得瞭解的爸爸

Brian邊幫Gus轉圈圈，邊觀察他的表情，他眼裡高興的神情、有渲染力的笑聲，加上先前四杯威士卡的影響，讓Brian嘗到大家所說的暈眩感。Brian Kinney從沒頭暈過，所以他只是把這種感覺當作是很高興看見兒子開心的模樣

等到最後癱倒在椅子上時，坐在他大腿上的Gus還在笑。Brian對自己發誓，他願意做任何事讓Gus永遠都笑著這麼開心

但他的心思又繞回到了Justin，然後想到Gus才那麼小就已經歷什麼時，忍不住收緊抱住他的雙臂，暗自發誓永遠都不會讓 Gus去應付那些事。即便Gus正掙扎著要離開爸比的懷抱，再秀一次要怎麼正確地轉圈圈給他看，頭差點撞到了桌邊

這一次換Lindsay抓住他，也注意到Brian眼裡的神色，他在擔心Justin，比他願意親口承認的還要擔心。她想要說些什麼來減緩他的擔憂，但卻沒有什麼可說的

『Gus，該睡午覺囉！和爸比說再見，下個禮拜你就能在家看到他了。』

『Bye，爸比，幫我跟Justin說嗨。』

『Bye，Gus』

『謝啦，Lindz』

她微微笑，抱起Gus，關上身後的門

Brian放空茫然地坐了一會，他想打給Justin，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可是又想到他可能還在接受採訪

事實上Justin還不錯，他在畫圖書館的草圖，先前曾和Blackstone醫生談過為了Brian會不停想著要怎麼裝潢這個家，有多希望將那房子弄的完美無缺，但Brian卻在笑他

『你這麼做是為了你自己。』

Justin困惑地望著他，不解地搖搖頭

『Justin，你離開家的時候才17歲，從那時起你就開始居無定所，你住過Brian的loft、Debbie的家、Ethan的公寓、紐約的小沙發，除了自己租過幾個月的畫室外。你從來都不覺得那些地方像家，也從來沒有擁有過一個稱作家、讓你能隨時停靠的地方。』

這幾天Justin想了很多，這個房子是他的，他的名字確確實實擺在Brian的旁邊，但比起那個，他甚至還在每個翻修跟佈置的細節中都留下了自己的記號

他把帆布鞋丟在沙發底下，Brian看不到就不會抱怨；牆上掛著他的畫，反應他的品味、幾乎各個層面無所不在，有時候當他回家時，幾乎不敢相信這裡會是他的家

醫生說的對，他已經很久沒有一個家了，從父母離婚、母親賣掉房子和棒擊事件之後沒幾天都沒有真正住進那間新房子，就這樣，那從不是他的家。Loft也只是Brian的，不管他住多久，就算是Stockwell事件後Brian重新裝潢，也只是把loft再度變成他自己的，而不是他們兩個的。

可是這個家是他們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因為是他的，所以圖書館就會按他所想的方式布置

他的心思不斷遊走在這些想法，同時努力別去想展覽時間正迅速逼近中。他甩甩手，放鬆手指頭，繼續設計大書桌，這個書桌不但能符合Brian對簡潔線條的要求也能滿足他自己的需要，只要看起來別和loft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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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nifer嘆了口氣，她原本希望Ben跟Michael不要帶Hunter來的，可是後來卻有種預感，就算Brian不買他的機票，這個男孩還是會出現在這

她希望Hunter回房間，和Ben或是Michael他們兩一起辦入住手續，不過Hunter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禮貌暗示。他和Molly似乎更想要在她的房間裡、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希望她趕快離開房間，雖然想要隱藏這份意圖卻表現的很失敗

當Jennifer一開始發現這兩個人交往時，幾乎就跟Justin一樣的生氣，然而在差點失去兒子之後已經學到了教訓，所以她接受Hunter是Molly生活的一部份，儘管Hunter是她見過最煩人的男孩，她還是試著保持友善，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希望Molly交個像Brian這樣的男朋友

她搖搖頭，匆匆走回客廳，但其實沒什麼特別的事要做，只不過是確保那兩個人就算坐在沙發，沉浸在彼此的世界裡，也不會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的方法

她想了想也許全是自己的錯，也許當初別嫁給像Craig這種人，那她的孩子今天就不會受到這類型的男人所吸引。可惜她知道事情並不是這樣，她只是不喜歡Hunter而已

她和Molly星期二跟星期三分別要去面試紐約大學及哥倫比亞大學，雖然非常希望Molly就讀家裡附近的大學，可是卻又暗自希冀亞利桑那大學會是對Hunter與Molly這份感情比較好的選擇，嗯哼不算好，只是比較容易讓他們分手，但對她來說會是好的

她嘆了口氣，看了看錶，再過45分鐘就能名正言順地把Hunter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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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和Ben則很高興Hunter不在。Molly很不錯，雖然他一開始對於自己生命中又有一個男人愛上Taylor家的金髮而感到憤怒，不過他離開後，可是留下了間大型豪華套房

Hunter出去好幾個小時了，Ben也沒有報告要改，JR又在Melanie那裡，所以Michael跟Ben終於能有些時間善加利用，結果玩到發現Hunter可能隨時都會回來，不得不在展覽前快速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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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ke試圖讓Ted相信那個照顧Blue的異性戀很好

『要是一切順利，那帥哥就會在我們回到匹茲堡前做完他的工作。』

Ted想點頭同意，偏偏他就是很擔心他的寶貝

Blake盡其所能地讓Ted別再擔心，最後兩個人便一路走向浴室的按摩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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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ian受不了了，他拿起電話打給Justin

Justin聽見Brian的來電鈴聲（love you madly by Coke），接了起來

『嘿！』

『嘿！你還在接受採訪嗎？』

『沒了，已經結束了。我正在畫圖書館的草圖給Gregory。』

Brian閉上眼，鬆了口氣，果然告訴Justin圖書館的事是個好主意，給他其它可以轉移注意力的目標…有用了

『這肯定會花上我一大筆錢，對吧？！』

『不用，我會付。』

『不准。』

『那不是問句。』

『這不是辯論。』

Justin嘆了嘆氣，『Brian，總有一天，你得讓我付錢吧！』

『總有一天我會。』

『在你的記事本上…總有一天是何時？』

『我沒有記事本。』

Justin又嘆了口氣，『好吧！至少我知道在回家的飛機上，我們會談些什麼了。』

Brian笑了，『我不打算說太多。』

『Yeah，你在飛機上經常不能說話，可是嘿，這個時候我正好可以讓你同意很多事情。』

『我們走著瞧。』

『我正在考慮禁止你那句慣用語。』

『我正在考慮禁止你更多的慣用語。』

『大家都已經到了嗎？』

『沒有人燒成碎片。』

『嗯，那很好，如果可以，你知道…阻止他們來看畫展。』

『不。』

『但你會來吧！』

『不會。』

『什麼？』

『抱歉，我已經受夠你這個問題了，所以想換個新答案。』

『你真邪惡。』

『我真善良。』

『你知道我回飯店只要15分鐘而已，在混亂開始前，我們還有點時間來點樂子。』

『混亂可以很好玩。』

『不是這一種好玩。』

『也許對你來說不是，但我們其它人會非常的開心。』

『開心？』

『當你緊張、不高興、或是強顏歡笑閒聊時，有點可愛。』

『只有你才覺得可愛。』

『只有你這樣才可愛。』

『你到底喝多醉？』

『沒多醉。』

『Humph』

『我很快就過去。』

『然後就能離開？』

『我們已經打包好行李，飛機淩晨兩點起飛，五點以前就能回到我們自己的床上。』

『保…』

『如果你要我保證，我就立刻取消班機，和其它人待在紐約，再待三天。』

『待會見。』

『待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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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打開，一群剛結束茶會的贊助商走進來，還有些記者媒體也在探頭探腦，觀察大家的反應或是沒辦法接受採訪的人，添加進自己的報導裡

Justin覺得自己快吐或是快暈倒了

所有人裡他最先看到Debbie，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實在很難被忽視，身穿亮紫色套裝，戴上最新款的粉色首飾，比在場任何一幅畫都還來得花俏

『Sunshine』

『嗨！Deb』

『你看看，紐約果然對你有益。』

Justin做了個鬼臉，『我等不及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我知道，親愛的，但是我他媽的真以你為傲。』

『我也是，Justin。』

Justin循母親的聲音轉身，然後給她個擁抱，『媽，我很高興你能來。』

『好像我會錯過一樣。』

『好像Brian會讓我們大家錯過一樣。』

Justin望著Debbie，完全一頭霧水

『他付了每個人的機票錢和住宿費，你知道吧？！』

Justin搖搖頭，『我不知道。』

『嗯，這就是Brian為小男同志所做的，』Ted邊說邊加入他們的話題，『所以永遠都別說他不會為了某件事全力以赴，當他真的想要某個東西時。』

Brian走過來，正好聽見Ted的評論，雙臂悄悄環上Justin的腰，『沒錯，但是你和我不同的地方在於我總是能得到我要的東西。』

Ted轉身背對Brian，漫步走到Blake身邊。雖然不太熟悉Justin的畫作，但對於眼前的作品十分感興趣

Justin向後傾靠著Brian

『Taylor先生，有個人我想讓你見一見。』

Ranston將Justin拉離Brian的懷裡，再次提醒他們兩個在展場必須保持距離

Brian笑了笑，『我才不會想念那個傢伙。』

大家漫無目的的閒聊後再各自分頭去看畫展

Brian站在Lindsay旁邊，她正在觀賞一幅Brian抱著Gus的肖像畫，『他長的真的很像你。』

『算他走運。』

『我很高興Michael和Ben答應照顧一下Gus，我待會得趕回去，好讓他們能過來露個面表示支持。』

『別急，就算這裡是一場自命不凡的開幕展，你也該休息一個晚上。』

『我真希望Mel能來，她也想要來不過她的親戚沒辦法照顧JR。』

『對，你看出來了我們都很想念她。』

『Brian…』

『嘿！當妳嫁給她的時候，我就不喜歡她，所以你不能要求我現在假裝喜歡她吧！』

『那我可以要求你客氣點嗎？』

『我懂了，那就別在孩子面前大吵。』

『謝謝你。』

他吻了吻Lindsay的臉頰，『待在這，Lindz』

Brian走開，想看看能不能在Ranston拖走Justin以前，偷點時間跟Justin在一起

Justin注意到Brian幾乎難以察覺到的手勢，他笑了笑，Brian經常用這伎倆尋覓一夜情，而當他需要和Justin說話時，也同樣這麼做

他們在某個安靜的角落相會，『每個人好像都很有興趣。』

『你很厲害。』

『閉嘴。』

Brian向前傾想吻他，但Justin後退了一些，抓著Brian的上衣轉進另一個角落，然後躲在某個用繩索隔開的後方

Brian跟了上來

『我，唔，想給你個東西。』

Brian揚起眉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某個我看見的東西，嗯，我是說如果你不想要或是想要怎樣或是…』

『Justin』

小金髮抬眸看他

『你要給我什麼？』

他把一個盒子遞給Brian

『我們不必，但我只是想，你知道…也許在我們的右手上。』

Brian打開盒子，發現裡面有兩個鈦合金戒指，並不是他之前為了婚禮所選的那一對。這兩個顏色更突出，黑色跟金色，上頭還鑲著一顆非常低調的寶石。Brian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最近其實有在考慮是否該對Justin提戒指的事，但一直有點遲疑，好吧，是完全嚇壞了。因為要是他們試著用其它方式改變目前的約定，那他很有可能會再度失去Justin

他拿起其中一個較大的指環

『上面有刻字。』

Brian瞇起眼仔細看，只有兩個字，『勿忘』

他笑著拿起另一個較小的戒指，寫的也很簡單，『我在』

接著牽起Justin此刻正在顫抖的手，將戒指套進他的指間

然後Justin拿走Brian手上較大的那一個，也對他做了相同的動作，『這不會改變什麼的。』說完便給了Brian深深的一吻

『好的。』

『我得回去了。』

『我知道。』

Justin先離開，挺直雙肩，這是他每次要去面對展覽的贊助商時都會做的動作。不過這次不必戴上虛偽的微笑，事實上就算別人要他別笑，他的笑容還可能沒辦法停下來

Brian盯著自己的手，大拇指撫摸著戒指，Justin在時間的選擇上有些不同，又或者說他們終於趕上彼此的腳步了

他走回到會場

一認出眼前的畫便斂起眉頭，是圍巾。其它作品也都是相同大小，雖然每一幅都讓人心碎…但對Brian而言只有一點嚇人而已

Justin站到他身邊，Brian忍住想要將他擁入懷的渴望，『這些全都是我。』

Justin搖了搖頭，『這些全都是我們。』

Brian望著他

『Brian，仔細觀察它們。』

他向後站，試著將全部的作品收入眼簾

第一幅作品很容易理解，油畫布上是八個霓虹燈管柔柔地散發出微弱而穩定的光芒，他知道那是什麼，一萬個匹茲堡裡的玻璃都知道那是什麼

第二幅有些不模糊，直到他又向後踏了一步甚至撞到人也不忙著道歉。畫上閃現著動作、色彩、質地、光芒，而在右下角，有某個純黑色的東西，突然他領悟到自己在看什麼了，這是Justin對畢業舞會的觀點、對他們共舞的觀點；這是他抱著Justin在舞池中旋轉時，Justin透過他的肩膀所看見的畫面。Brian將酒一飲而盡，又從經過的服務生托盤上再拿一杯

雖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不過還是試著開口

Justin盯著Brian，不理會Ranston，他一直都夢想這一刻的到來，然而就是現在了，他卻為Brian眸中轉換的神色所傾倒

『我不知道你記起了那場舞。』

『我記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Brian點點頭，往旁走一步看第三幅畫，『我那時在畫室看到這幅畫，差點被嚇死。』

『你看過這幅作品？』

『還沒完成時看過，就是你因為兩天不吃不睡而昏倒的那個晚上。』

Justin點了個頭，『我想我忘記鎖門了，Brian，這是…』

Brian瞭解的點點頭，『我現在知道這是什麼，之前不知道它代表的意義，才會那麼害怕。』

他移到第四幅畫，是空蕩蕩的loft，但不僅僅如此，Brian往前檢視這幅作品，每一個細節對他來說都非常熟悉。應該放橡膠植物的位置有壞掉的小提琴；海報散落在地，不只Stockwell的海報，還有其它的海報；狂歡會的廣告傳單，以及橘色Eye Conics廣告，他微微一笑

『那真是相當艱難的一年。』

『對我們兩都是。』Justin說

第五幅畫讓Brian抓緊手中的玻璃杯，Justin趕在Brian捏破前先把杯子拿走，然而Brian的拳頭仍舊緊緊握著，握到指關節都泛白了

這一刻，時間已停止，救護車跟警車的燈在閃爍，某個女人坐在地上，臉上沾滿煙塵，裹著急救的毛毯。救護車後頭，一張擔架的邊緣清晰可見，落在半空中的血正準備滴落，在這場景的後方有幾個模糊的身影。橘色花火閃現，釀出緩緩黑煙，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憂心忡忡及驚恐的神色

『Babylon』

Justin想要伸手觸碰Brian，想要提醒說他們倆已不在那了，他沒有死。雖然事實上，那一天可能是Brian的重生，可是他卻什麼也沒說

第六幅是後來才加入的，原先Justin只預計畫五幅而已，不過後來覺得有需要再加上在新家完成的第一張素描畫。這張畫是他回來的第一個晚上，在等待Brian回家時創作出來的，他想要看它跟其它的畫作掛在一起

Brian搖了搖頭。淩亂的紫色被單、推到一旁的毯子、床墊躺在地上，一個個壓皺的香煙盒散落在逐漸堆高的髒衣服附近，旁邊還有一顆枕頭，沒有遺漏半點細節。還有空的蘇格蘭威士卡酒瓶、爆滿的煙灰缸，也都被牢牢地記住給畫下來。房間看起來孤獨淒涼，而整幅畫讓人不由得感到一股寂寞

『搞什麼？』

『Brian，這是我們。』

『我懂了，這是我們的生活片段。』

Justin搖搖頭，『這是每個我知道你愛我的時刻。』

Brian轉過頭望著他

『這裡的每一幅畫，都是些小事，但最重要的是它們都證明了你愛我。』

『那你肯定還沒完成，還會有更多這樣的時刻。』

『我知道…這主題永遠都不會結束。』

Brian將Justin拉入懷，Ranston可以滾開。他吻著Justin，感覺到他的回應

『我想你知道我一直都愛著你，大概從第一個晚上就開始了。』

Justin綻放笑靨，『我知道，我只是在等你發現而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