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小凹

第三回

之後，情況似乎變得容易許多，大致上來說。喔！我還是很疏離、很冷淡，提心吊膽的等待和Justin之間的發展，卻又逐漸適應這樣的日子。除了隨時想和他上床就上床以外，生活幾乎沒有太大的改變

我不再問自己太多問題，畢竟已不再失眠。但是潛意識裡一直認為遲早有一天Justin會索取回報，並且對目前的協議設下條件。可是我不擔心，畢竟在一開始我就表明立場，所以無論他何時開口，我想自己都準備好了

現在，Justin也不抱怨，事實上是幾乎不說話。我是說他就像上流社會那樣，有禮貌有反應，從不忘在事後說謝謝。但除此之外，就只有獲得允許時才會開口，而我也沒有想要閒聊的意思

一段時間後，我才發現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惡魔的小小約定。起因是某晚在Babylon，要去後室時眼角剛好瞄到Justin，我知道只要使個眼色點個頭他就會跟上來—誰知道呢？說不定還能玩的3P—可是我沒有。後來想了一下才了解－因為大家會看見，話會傳開。這念頭令人倒胃

那天稍晚，睡前抽了根菸，花了幾分鐘思索為什麼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和Justin的事。是覺得丟臉嗎？害怕被以為我在虐待他，或者說好聽點是在利用他？擔心Debbie滔滔不絕的責備？或是討厭解釋排山倒海該死的問題？

假設我告訴了某個人…比方說Michael…一想到他的問題就不禁打了個冷顫。如果他知道我又和Justin上床了，想像他臉上的表情…會是關心？同情？還是驚恐？管它的，我都不需要。明明就很簡單的事情為什麼要複雜化？

這個答案對我來說很好

時間繼續前進，生活不停變化。但這是Brian和Justin的故事，所以我覺得到目前為止都還不錯，也漸漸發現自己變得友善。我是說我不再感到無止盡的鬱悶，和別人交談時也不再覺得彷彿置身雲端冷眼旁觀。有時候，我發現我真的有在參與，或是對對方說的內容感興趣，或是好奇某些特別事件後來的發展。每當Michael提起嚴肅的話題時也不會再敷衍漠視。偶爾還發現自己竟然笑了…是發自真心的笑。可是完全沒有人跟我提過Justin

所以和他在一起，心情也很好。我開始覺得和Justin見面不像手中握著倒數計時，等到爆炸的手榴彈，反而是種小小的享受。這麼說吧！跟他說話時甚至還會加幾句客套話－打個招呼、離開時幫他打電話叫計程車、如果半夜打過去也會問是不是吵醒你了。不過我還是沒有問某些我不確定是不是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像是「你好嗎？」或是「最近在忙什麼？」…或是「你待會要去哪？」

這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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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早上…現在回想，肯定是在九月－我打電話叫他過來安撫早晨的慾火，就像他當初提議的那樣。沒什麼特別的。我後來才發現這實在太方便了。晚上不需與人共枕，醒來就有特別照料—為什麼我以前沒想到？

通常結束後，他會悄悄走到廚房煮咖啡同時倒好芭樂汁，然後穿上衣服離開。我記不太清楚是什麼時候養成這個習慣，也沒什麼抱怨

那天早上，他拿著果汁，一臉猶豫不決。我正要進浴室，但看到他的樣子而停下腳步轉身，挑高雙眉，輕蔑的盯著他，好奇是不是現在？是不是現在他要開始談條件了？

『Brian…』他怯懦的開口，我感覺自己繃緊神經，變得冷漠、變得苛刻

『我不想麻煩你，』依舊遲疑的口吻，幾乎不敢看我，『可是…我的課已經遲到十五分鐘了。我在想是不是能在這裡洗澡，省下回家的時間。』

我恍然大悟，不客氣地回嘴：『不能和我』，轉身走向浴室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在你之後…只要十分鐘就好。』

我突然覺得很煩，『隨便，等我洗完。』

等沖完澡後，他已經整理好床，幫我倒了一杯咖啡—天呀！他真的很了解我的習慣。他低著頭，低聲問，『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我點頭，接過咖啡杯，瀏覽衣櫥找衣服穿。當他洗好時—還不到十分鐘－我已著裝完畢，準備出門。站在門邊大喊他，他穿好牛仔褲走過來。我給他備份鑰匙

『離開時把這塞在門縫下。』

『好的，謝謝你。』

『別忘了設警報器。』

『我會的。』

『你記得怎麼用吧？』

『是的。』

『我換了密碼，現在是2779。』

『知道了。』

下樓時想到儘管人事已非，但我依然相信他把他一個人留在loft，可沒有多少砲友能讓我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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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早上幹完他有時會在這洗個澡再離開。當然，儘管沒有問，但我都認為他是直接去學校。雖然，有一天，我的確有問過Cynthia最近是否有收到Justin的學費單。她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說沒有，自從Rage派對後就沒收過了。派對後隔天他來收拾東西，我告訴他學費我會繼續付，但直到現在要付時才想到這件事

所以他現在要自食其力了。又或者他和他父親還是母親已經協調出辦法。我曾想問這件事，不過還是決定別複雜了現在的情況。我早說了會幫忙，倘若他不接受，那是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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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還有那句「是的」是什麼鬼？當時我沒多想，因為他似乎很自然地脫口而出。有時去diner—沒錯，我還是三不五時會過去，很難避免—剛好是他來幫我點餐時，他都會說『是的，您要什麼呢？』、『是的，我能幫您什麼嗎？』我發現其他人都覺得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疏離。但後來我才恍然大悟，這些問句背後的真正涵義

是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