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小凹

第九回

這幾天都沒有在俱樂部或是酒吧看見Justin，也許是因為我也不常去這些地方了。工作依然忙碌，晚上還要和客戶開會，所以下班後想做點其它事。我和Lindsay、Mel說好每個禮拜讓Gus來loft過夜。每當這天結束後，隔天都要待在家恢復體力。我還是會去Woody和大家玩一下撞球，不過打完後已經不那麼常去Babylon了

當我出門時，發現Justin已不會老是在附近繞著等我，當然這沒什麼大不了，畢竟他一通電話，隨call隨到

某個禮拜照顧完Gus的隔天，我打給Justin叫他晚上過來。一如既往，和小傢伙纏鬥了一整晚，已迫不及待迎接放縱狂歡的夜晚。照舊，Justin乖乖答應－但這次，我聽得出他在回答前有些遲疑

人來時，樣子有些悶悶不樂，問說能不能做晚餐，我同意了。餐桌上，他保持沉默，直到我開口問Jennifer和Molly的近況，知道我不排斥聊天後才回答說她們都很好，然後問角落那張躺椅和玩具是怎麼回事。我不過是很快瞭解到與其每個禮拜從Lindsay那抱一堆玩具過來，還不如自己買比較省事，所以那邊很快就成了Gus的地盤

『是給Gus的。我每個禮拜照顧他一天。』

他的臉瞬間亮起來，『真的？還過夜？』

我點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驚喜的樣子，『對，那你上次看到他是什麼時候？』

興奮的小臉有些黯淡，『喔…幾個月前吧，我想。』

『搞什麼？為什麼這麼久？』

他看起來很尷尬，『我不知道…』

『怎樣？她們不讓你見他嗎？她們明明知道Gus有多喜歡你。』

他點了個頭，『不是，只要我開口，她們…她們會同意。』

『所以是你不想見？』

他連忙搖頭，『不是，Brian，我很喜歡Gus。』看得出他不願意往下講，可我仍刻意等著，『只是…我不知道，我…』說到這，他無助地望著我

我不解地擰著眉頭，他是不想抱怨Linds和Melanie嗎？難道她們為難他？我繼續盯著他，不打算放過

他嘆了口氣，垂下眼，『我只是覺得如果我在，會讓大家尷尬。』

『大家？你說Linds和Mel？』

他點點頭。我思索著這句話的意思，所以那些女人會不想讓他靠近Gus，就算沒有明確的拒絕。為什麼？她們根本不了解我和Justin之間的問題。自Rage派對後，沒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大家都以為我最後一次見到Justin就是他離開的那一天

喔～這就對了。她們看見Justin在大庭廣眾下羞辱我，所以鼓勵他來找Gus就形同對我的背叛。可是Linds真的會這樣想嗎？我想了一下，沒錯，她會。嘿，任誰都會。整個匹茲堡的玻璃都知道Justin是我的報應，他的離開徹底推翻了自由大道的王者傳奇。我又忍不住想起派對結束後那些日子的竊竊私語、譏諷嘲笑，人們避開我、不敢看我的樣子，還有朋友臉上的表情。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沒有讓人知道Justin回來了

難怪Linds和Melanie會不太歡迎他。而Justin…我有點意外地發現這對他來說很不容易。他知道我沒有告訴大家我們的事，所以除非我採取行動，否則他就只能獨自面對，不解釋也不爭辯，繼續忍受我這幫朋友的敵意

我了然地看著他，『如果你能常來看Gus那很好。』接著拿起叉子，低聲道，『尤其是他在我這的時候。』

說完又瞥了Justin一眼，發現他閃閃發亮的雙眸，含著笑望著我沒有說話。想到見以後又多了一個幫手照顧Gus，實在很吸引人。我們望著彼此，然後提醒自己得要快點帶Gus過來

吃完飯後他在收拾，我坐在沙發上翻著商業雜誌打發時間，有點像在等他結束後開始今晚的主題。所以不自覺的留意他的動靜，這就是為什麼當廚房突然安靜卻沒聽見Justin悄悄走進客廳的腳步聲時，我立刻就發現情況不對勁

我抬起頭，他站在門邊，拿著手機，猶豫不決的模樣。一看見我的目光，馬上揚起怯怯的笑

『呃，Brian…我只是要到外面打個電話。』

我有點意外，『隨便你。』

他溜地出去，我知道他不想讓我聽到這通電話

嗯哼，去他的，如果他不想讓我知道，就不要在我面前裝的一副我有秘密的樣子。我沒那麼多好奇心，也懶得被激怒

他回來時，有些心神不寧。我叫他過來，一走到我面前，整個人更是忐忑不安

『他媽的剛剛是怎麼回事？』

『我…我只是要打個電話。』

以為我是笨蛋嗎？『廢話，你打給誰？』

他吃驚地看著我，想必原來是打定主意以為我不會問吧！我對他的生活從來不敢興趣，但突然間我想知道他到底打給誰

『只是一個同學。』他回答

『一個同學？』

他點點頭

我在心裡緩緩盤算，和他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對看了一分鐘，顯然他有事不想讓我知道。Justin，連續幾個月來在我面前裝的一副公開透明以博取我的信任，現在居然有秘密瞞著我？我就是故意不爽

我嘆了口氣，明確、強調地問：『你為什麼急著現在打給他？』

支支吾吾的，『我，只是想在今晚聯絡上他，在他睡之前。』

我翻了翻白眼，挖苦般地鼓勵道，『你急著在今晚聯絡他是因為…』

他放棄掙扎，只是咬著唇呆站著，『我…』

兩個人四目相對，我決定快刀斬亂麻，『不要拖拖拉拉的，快說！』

他豁出去了，『我要知道今天晚課在上什麼明天才能準時交作業。』

頓時我傻住了，但下一秒立刻火冒三丈，『你這小混蛋，我有叫你為我翹課嗎？』

他搖搖頭，整個人嚇壞了，『不是，我只是…』

『你只是想趕快過來給我幹而已。』

『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你。』

『怎麼告訴我？』我難以置信的打斷他的話，『你怎麼會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有課」？』

他一股勁的搖頭，沒有解釋

『不然我問你是問火大啊？是問身體健康嗎？』我站起來，繞著房間轉，『如果我不給你機會拒絕，幹嘛還多此一舉打給你？乾脆給你一個呼叫器，像街角的男妓那樣，想幹你就按個按鈕叫你過來就好啦！』

說到這，我轉身，冷酷無情地嘲笑道，『還是你想說如果沒有你，漫漫長夜Brian要怎麼度過，實在太殘酷了。』

這次他趕忙回答，似乎像在爭辯，『不是，當然不是，我…』

我大步走到他面前，他盯著我往後退直到雙手摸到身後的牆壁，只能硬著頭皮等我開口。而我俯前靠近他的臉

『你不必因為我給你機會就蹺課過來，你懂嗎？』

他害怕的點點頭，『是的，Brian。』

『我問你，你就老實回答，如果你有空就說有空；如果你有課就說沒空，這樣有很難嗎？』

他搖著頭，『不會，對不起－』

我打斷他，『不用！』

他沉默了，我撇開眼，後退幾步靠著沙發，『你知道為什麼不要為了我翹課嗎？』

他眨了眨眼，看得出腦袋正在快速飛轉，『嗯…因為我需要完成大學學業，而且－學費很貴，還有你還借錢給我唸書。』

就只能想出這些可悲的答案，我搖著頭，鄙視地吼，『因為那是你人生的一部分，我不要你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等我。』

他微微瞪大雙眼，我直直地盯著他，『你現在了解了嗎？』

他不確定地點點頭

『你不必犧牲什麼來配合我。他媽的你很清楚我絕不會讓你這樣做，我自己也很肯定不會讓你這樣做。所以你不要把責任推給我！』

他開始明白了，望著我又點點頭，語氣比剛剛堅定多了，『我懂了。』

『我不管你要不要去學校還是要呆坐在家裡還是把所有時間都花在餐廳打工。那是你的選擇，可是不要把責任推給我。』

『我不會了。』

沉默地看了他好一會，『所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今晚有課？』

他低下頭，坦白地說，『我怕如果我拒絕你，你就不會再打給我了。』

我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不准他轉開視線，『所以你就冒險。』

他凝視著我，『我錯了，下次不會了，我保證。』

我放開他，『回家吧！趕快去做你的作業。』

他深呼吸，朝門口走去，我看著他收拾好東西，臨走前還轉身，輕輕說了句，『晚安，Brian。』

我撇開臉，沒有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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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故意懲罰他才叫他回家。懲罰他說謊、懲罰他把與我無關的責任推到我身上。可是等他走後，我才發現自己也虧大了，因為一整天都在期待Justin的到來，可是到目前為止，不過才吃了晚餐，連一次都沒爽到

我想了想其他的方案—不是沒有選擇。我可以去俱樂部或是澡堂或是上網，還是抓一把不知在哪被人搭訕時給的電話，隨便叫一個過來，但是我沒有。我一直在等Justin，誰都無法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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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班時，我準備打給Linds，想告訴她對於Justin和Gus的往來，我沒有意見。叫她打給Justin，邀他來玩

瞬間心裡浮現Lindsay聽到這番話後的反應，一臉溫柔、慈愛、溢於言表的關心，以為我想藉由Gus和Justin來個不期而遇

一想到這就覺得尷尬，絕對不行，所以我放下電話，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