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小凹

第十八章 Prian的王國

為了醞釀過節的心情，Eterson女士建議大家都該畫隻大烤雞

Justin一開始先畫栗泥，非常認真的想把它畫好，但是Eterson女士說：『別擔心，親愛的，再畫一次，好嗎？』然後給他新的白紙

Justin把紙揮到地上，不感興趣地望著天花板，他真的不喜歡Eterson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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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ian打電話給Cynthia打了兩次，確認七次自己的私人行程，可是不管他怎麼找都找不到一個“抱歉，我已經有安排了”的約會，來推掉前往對街赴約的完美藉口

所以他不爽地把桌上那本價值320美元的記事本揮落地，再邁著重重步伐走進廚房，喝光一整壺咖啡。愚蠢的賤人Melanie Marcus，“我很抱歉，Kinney先生，但這種申請恐怕需要Justin其中一位主要治療師對他的狀況評估才行。”Brian一邊把剩餘的糖倒進咖啡壺裡，一邊回想Marcus醫生那段帶著惡意口吻的回覆，他真的不喜歡那個臭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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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in手指捲著長長的頭髮

大家都在畫畫，Eterson女士含混不清的急促語調站在他桌前，可是他只想回房間聽收音機，“悠-悠遊遊到天-天-天堂…”Justin喜歡他的收音機還有Pu'ukani的大嗓門“你的小小小島音音音樂聯-播播-播-網！”

『Justin？』Peterson女士好笑又好氣地看著她的病人，『我們現在可以畫新火雞了嗎？用棕色的蠟筆畫？』說完將筆舉到Justin眼前

Justin撇開腦袋，開始在椅子上跳上跳下的，他真的不想再聽Eterson女士說話了

治療師嘆了口氣，『Justin，你不想-』突然響起的開門聲令她轉頭，『Brian？』

Brian戴著阿曼尼墨鏡，反感的目光四處打量

這裡聞起來像在上恐怖的美術課，而且（如他所愛的）有很多人正好奇地瞪著他

『Brian！』Lindsay把棕色粉蠟筆放在Justin桌上，走向意外的訪客，『出了什麼事嗎？你到這做什麼？』

Brian打算晚點再回答這問題，只是面無表情的沿著病患桌子前進，經過戴厚眼鏡並張嘴倒抽氣的老男人、捲捲頭女孩露出被電暈的咧嘴笑，以及穿著橘色毛衣的傢伙，喃喃自語起司和長春藤

Justin坐在左邊，獨自一桌，Brian撫摸他的後腦勺，『嘿！死小孩！』

『是的。』雖然Justin沒有看王子，可是他偎著那隻大手，『Justin』笑著好燦爛。真好，王子在這裡，整間房都充滿銀劍和杏仁蛋糕的味道

『Brian！』Lindsay有些慌張地輕步走向他，『Brian，你不能就這樣-』她對著病患笑了笑，再換上謹慎的口吻低語，『我們正在上治療課，你的出現讓我的病患很不自在。』

『Hm』Kinney先生拾起一塊藍色粉筆，過了三秒後放下，沒有看Lindsay一眼，『你是Justin Taylor的治療師嗎？』

『什麼？』Peterson女士稍稍猶豫地看了一下男孩，『對，沒錯，我是他其中一個治療師，你為什麼想知道？』她有些忐忑不安，再度揚起笑容

Brian發現Lindsay桌上有顆紅白相間的捏捏球，他拿起來捏了五次，接著坐在桌邊不舒服的椅子上，『我需要他其中一個治療師的評估報告。』

Lindsay一頭霧水地眨眨眼，『要幹嘛？』

『你老闆要求的，不然她不會同意讓Justin在我的陪同下離開療養院。』Brian也笑了，不過這個笑容隱藏在墨鏡後方笑得非常的假

『你為什麼想要-』Peterson女士擰緊眉頭，『你在哪認識Justin的？』

Brian看著男孩，『我們…是朋友。』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我不知道你有接觸-』

『幾個禮拜前，』Brian嘆了口氣，自廉價的傢俱椅站起身，『聽著，你能不能寫份類似報告的東西為我的申請背書，讓我能偶爾帶他出去走走？』

二十分鐘後，還有些困惑的Peterson女士和她的病患Justin Taylor，以及她孩子的父親一起坐在美術教室

『所以…』她試著保持友善的微笑卻非常失敗，『Brian，你認識Justin多久了？』

『幾個禮拜。』Kinney先生右腳翹在左腳上，注視Lindsay辦公桌後方的牆上黑點，看起來相當不耐煩

『呃』她點點頭，仔細想了一會，接著轉向她的病患，『很好，那Justin…你和Brian相處的好嗎？』

『是的，』Justin抓抓額頭，有隻黑色的小蒼蠅飛過他，停在紅色的顏料管上，『當然沒有刷子。』

『當然沒有…呃』Peterson女士眨了眨眼，直挺挺地坐好，『好的，Brian，為什麼…』她認真地盯著他，『為什麼你會有興趣想和像Justin這樣的男孩在一塊？』

Brian面無表情地瞪回去，『嗯哼，他沒有我一開始想的那麼煩人。』

『Brian，我是問真的。』

Brian笑了一下，轉頭望著Justin，手指捲著一縷金髮，靜靜地自言自語，『他需要一雙新鞋子，對吧！死小孩？』

『Yeah，Justin』

『你的鞋子多舊了？七百天？』

『是的，』Justin仰頭望著天花板，動動鞋子裡的腳指頭，『七…七百三十…三十三天。』

『Hm』Brian放鬆地往後靠，雙手交叉架在胸前，『你聽到沒，已經穿了七百三十三天，需要趕快買雙新鞋子。』

Lindsay露出微微憐憫的表情，『Brian，你不能帶他去買東西，Justin不是普通的男孩。』

Brian眨了四次眼，沉下臉，『Justin是個年輕的男孩，除了這裡提供的兩平方公尺居住空間外，他有權利了解更多的世界。』

Peterson女士搖搖頭，『擔心Justin的權益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對，你說的完全正確，』Brian直視她，『那你會關心嗎？』

『什麼？Brian，我-』

『還是某個無能的護士？不存在的清潔女工？你的老闆？』

『不是-』

『他媽的這些人有誰會在乎Justin想要什麼或是需要什麼？』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盡力給他最好的，Brian，所做的每件事都是為了病患的健康與康復著想。』

『哦！那在這的病患會期待自己被鎖在惡臭的房間，配著難吃的食物與破舊的衣服囉！』

『Justin的門之前並沒有上鎖，這是新的措施。』

『對，就在他可以整夜在外走動卻沒有半個人注意以前。這還真是你們所謂的照顧啊！』

『Brian！』Lindsay站起來，『這裡的職員都努力的為Justin創造一個舒適安全的環境！而你-』她搖搖頭，認真地看著他，『你根本不適合和他頻繁接觸，參與他的病史，照顧、關心他的需要，我真的很抱歉。』

Brian抿著唇，瞪著她好一會兒，接著點點頭起身，『對，我想你說得沒錯。』他轉向Justin，傾身在他白皙的額頭上啄了個吻，『再見！』

『Yeah』Justin不希望王子離開，他也不喜歡Eterson女士和王子說話那麼…

『…那麼大聲。』

Brian在他耳邊低語，『現在開始會安靜了。』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臭哄哄地美術教室

**

晚上十點，Brian已經在沙發上坐了三個鐘頭，喝了半瓶的Jim Bean，茫然地盯著落地窗外的大片草地，惱人的青蛙在呱呱叫…而身旁電話響了起來

他毫不理會，過快一分鐘，頭開始痛，才伸手抓起話筒，『Kinney』

『Brian，是我，Lindz，我吵醒你了嗎？』

『對。』

『你騙人。』

『那你問什麼問？！』Brian又喝個一口酒，『你要幹嘛！』

『問你個問題。』

他沒有回應

『今天下午你離開後，我和Justin談過了。』

Brian仍舊不發一語

『Brian，我真的很想知道…真正的理由是什麼，你為什麼會對這個男孩有興趣？』

Brian中指撫摸著酒瓶瓶口，瞪著眼前那堵牆，『他需要…他值得擁有比現在更多的東西。』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認識他？他那區的護士跟我說你曾來看過他。』

『沒什麼好說的。』

兩方都沉默了一會，Lindsay接著開口，『他喜歡你。』

『我知道。』

『他說你是他的Prian。』

『我們自我介紹過。』Brian舉起酒瓶，喝了一大口

『Brain，你知道我愛你，但我也很了解你，我真的不知道你適不適合和這個男孩在一起，他非常需要穩定安全的生活。』

Brian低下頭，什麼也沒說

『如果Justin的狀況有任何不好的轉變，我會立刻撤消我的報告。』

Brian又抬起頭看著那道牆

『但我真誠希望這永遠都不要發生。』

『你老闆對你的評估會怎麼說？』

『我明天早上會跟Marcus醫生談，她會告訴你結果。』

她等著Brian的回應，卻徒勞無功，『你知道，Brian Kinney，你給我的驚喜從來都沒停過。』

**

星期天早上，當Justin正忙著用叉子插第十二號英式烤燉豆子時，厚厚的牆門忽然打開，英俊的王子出現在他的塔樓裡

『死小孩，快把你的培根吃掉，該死的鎮上只有一家合格的鞋店，再四個小時就要關門了。』

三十分鐘後，Justin穿上保暖的銀色夾克，牽著Prian的手走下臭臭的樓梯，非常興奮，整個肚子都裝滿了顫動的蝴蝶，他好想好想走到對面，去拜訪那座有好聽名字的城堡，以及藍色池塘水裡的青蛙

可是，快速機械車停在塔樓前方，王子用小鑰匙打開門

『快點，進去吧！』

『是的，』Justin轉頭看著漂亮城堡，『當然和Prian一起看電視。』

『今天不行。』Brian抓起男孩的胳膊，拉著他上乘客座，『我們要去買東西。』

『是的，』Justin笨拙地爬上高高的座椅，『和Prian買東西，肯定去沃瑪。』

Brian繫好Justin的安全帶，『肯定不是。』接著走到車子另一邊，坐在方向盤後面

『我們要去買鞋子，沃瑪沒有真正的鞋子。』

『是的，肯定是玻璃鞋。』Justin揚起幸福的微笑

Brian發動車子，『如果是，我也不會太意外。』

車開上路，Justin張著大眼睛望向窗外，每個東西都好快呀！他肯定他們很快就能開回…

『…哈里斯堡。』

『匹茲堡，我們沒開那麼遠。』Brian經過紅綠燈時換擋右轉，『你有去過市區嗎？』

『哈！』Justin鼻子貼在冷冷的玻璃窗上，開心的笑。這裡的東西都好漂亮，到處都是人、樹和房子，他好喜歡Prian的王國

Brian笑著看了一下男孩，沉默地將車開到離Haley鞋樂園兩條街遠的地方，再抽出鑰匙，解開Justin的安全帶，下車

Justin沒有動作，鼻子仍黏著車窗，著迷地看著外面

現在周圍一切都靜止了，他伸出舌頭舔著窗玻璃，卻在王子開開門時嚇的放聲尖叫

『你不能看到東西就舔，這很不衛生，不可以再這樣做了。』

『是的，』男孩有點笨拙地跳下車，仰望天空，『當然舔…舔Prian的嘴巴。』

Brian鎖上車，戴上太陽眼鏡，牽好Justin的手，『那不一樣。』

『是的，當然吻Prian。』Justin些微生硬的雙腳蹣跚走在王子旁邊。這裡不像哈里斯堡，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這邊的氣味，到處都很吵，也沒看見石頭路，地上好平滑，黑黑的完全沒有半點縫隙

Brian的大拇指撫摸Justin纖瘦的指關節，『也許晚一點。』

『是的，和Prian一起睡覺。』

『買東西。』

『是的，肯定去沃瑪。』Justin突然發現地上有根迷人的小火棒，彎下腰將它撿起

Brian拉拉Justin的手，『你在幹嘛？』

『是的，』男孩舉高被人丟棄在地的菸蒂，純真的藍色雙眸望著王子，『當然給Prian。』

Brian從他手中一把抓過菸屁股，丟到街上，『不要碰垃圾！』

『喔喔！』當王子扯著Justin沿著人行道走時，Justin看見一輛白色大機械車輾過那根漂亮的火棒，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肯定碎成一千…一千片了。』

Brian停下腳步，打開某間商店門

『哈！』Justin聽見某處傳來鈴鐺聲而綻開笑靨，張著大眼睛環顧這間陌生的屋子，『喔喔！』到處都是鞋子，每個東西聞起來就像是英俊王子的外套

『哈囉！』一頭白髮的老男人和善的站在櫃檯後方，『需要幫忙嗎？』

『沒錯，』Brian摘下墨鏡，仔細打量這家店，『Taylor先生急需一雙新鞋子。』

老先生有些不以為然地看向Justin那雙老舊的運動鞋，『我明白了，麻煩你到這邊來，我想先幫你量一下腳。』

Justin伸出手指著某雙閃亮的紅色高跟鞋，可是王子用力牽住他的手，硬拉他離開

『Justin，坐下。』

『是的。』Justin仰望天花板

『這裡，』Brian領著他坐在某張藍椅子，『把鞋子脫掉。』

『不要。』Justin手捲呀捲著一绺金髮，他真的不想要脫鞋子，現在肯定…

『…不是睡覺時間。』

『怎麼了，先生？』老師傅一臉困惑的走向顧客

Brian嘆了口氣，直接跪下解開Justin的鞋帶

老先生則拿著二次大戰前使用的皮尺，有點遲緩生硬地跪在Justin的腳邊

Justin緊張的眨眼，有陌生的手在摸他的腳，感覺癢癢的，讓他忍不住扭動腳指頭，真的好想要…

『…穿回鞋子。』

『待會，乖乖的別動。』Brian站在Justin後面，銳利的眸子掃視整個環境

老先生在速寫本上記下幾個數字，然後對Justin微微笑，『你有雙非常纖瘦的腳。』

男孩不停眨著眼，從左看到右，他肯定不認識地板上這個男人，他真的好想要他的…

『…書。』

Brian將手放在小金髮的後頸，『你把它放在枕頭下了。我們現在在買鞋，買鞋不需要書。』

不需要嗎？Justin微微偏著腦袋，感覺到那雙溫柔的手正在撫摸他的頭，他喜歡Prian的手

『吶！』老師傅站起身，親切的微笑，『你有想要哪種款式的鞋嗎？要休閒點還是正式場合要穿的？你可以先看看，我再到後頭拿適合的尺寸。』

『兩雙鞋，一雙溫暖結實冬天穿，另一雙要普通的休閒鞋。』Brian下意識的挑眉警告，『但要有型。』

『當然，我去拿幾雙我們最新款的鞋子。』說完便走進厚重布簾的後頭，幾分鐘後又抱著一疊盒子出現

『是的，』Justin發現盒子相當大，也許裡面有很多石頭或是嚼著葉子的…

『…毛毛蟲。』

好緊張，他看著老先生跪在面前，打開第一個盒蓋，『哈！』這是…

『…七里靴！』

老師傅笑了笑，『一點都沒錯，這是我們最新款的綁帶靴，內裡是平滑軟皮革，車工縫線精細，沒有半點縫隙。你想要試穿看看嗎？』他解開其中一隻靴子，好讓Justin試穿，而Brian則嚴肅的在旁盯看

『Tommy Hilfiger？我想我剛剛有說過要有型。』

老師傅相當鎮靜，對著一臉懷疑的顧客眨眨眼，『是的，而我認為帶點年輕新潮的款式會更適合Taylor先生的喜好。』

哼！年輕新潮，Brian交叉雙手，生悶氣。又不是說Justin還在唸高中之類的…

『喔喔！』Justin著迷地看著老師傅將長靴小心翼翼地套在他的右腳，感覺好舒服，他非常清楚自己就要跑得比風還要快了

老師傅將鞋整個套在年輕客戶的腳上套好後，便向後退一步，給他空間起身

但是Justin卻伸出另一隻腳，滿懷期望地看著他

『沒錯，先生，兩隻腳都試穿是最好的，畢竟它們不會都長得一模一樣。』

『是的，』Justin無動於衷地望著天花板，左腳套上第二隻靴子，Kinney先生則無力的翻著白眼，這個男孩真的很糟糕…

『那，』穿好後老師傅起身，『你現在要不要站起來走走看？』

『是的』Justin仍坐在原位，動動靴子裡的腳指頭

『Justin，』Brian輕拍他的胳膊，『站起來。』

『是的。』男孩有些笨笨爬下椅子，生硬地站著。這雙鞋非常大，他不知道要怎麼穿著走路

『麻煩你，先生，請往前走，走個幾步就好了。』

『Justin，』Brian指著店內另一端的直立鏡子，『走到那個鏡子前。』

『是的。』Justin踩著富麗堂皇的鞋店地板，悄悄邁出大又僵直的步伐，而目光緊緊盯著自己的腳

老先生有點不爽的眨眨眼，轉向Brian，『嗯，也許這尺寸不是很適合。』

Brian饒富興味地望著小金髮像在踩高翹的走路模樣，『我相信它們非常合適。』

Justin走到大鏡子前面，瞪著看，然後舉起一根指頭摸摸頭髮，頭髮真的好長好漂亮喔！

『Justin，』Brian提高音量，『好回來了，你還得試穿另一雙鞋。』

王子說的話Justin聽得清清楚楚，可是卻置若罔聞，整張臉往前非常貼近鏡面，在上頭用力吸氣吐氣了三次，接著伸出舌頭觸碰滑滑的玻璃，同時努力的看著自己的動作

老師傅咳了咳，尷尬地胡亂摸著某個鞋盒

Brian則揉揉額頭，走過去抓他，『嘿！我們剛剛不是討論過舔東西這件事了嗎？』

Justin什麼話都沒說，他從來都沒看過自己穿著漂亮的銀色外套的樣子，發現自己看起來真的好完美，好閃亮

Brian見到小金髮一臉陶醉的模樣，忍不住搖搖頭，站在後方，在他耳邊低語，『你喜歡這雙鞋嗎？』

『Yeah！』Justin撇開目光，望著天花板，王子不但靠他靠的好近，還有悅耳的低語

『Justin，』Brian的鼻子輕輕偎在男孩的頸窩磨蹭，『看鏡子。』

『是的。』Justin望著鏡中的倒影，好像一幅加框畫，畫著Justin和Prian

Brian朝他的新靴子點點頭，『你想買嗎？它們好穿嗎？』

好穿嗎？Justin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扭扭鞋裡的腳指頭，是的，他喜歡這雙漂亮的靴子，它們又大又溫暖而且…

『…非常快。』

『Hmm』Brian牽著Justin的手，帶他走回那張藍色試鞋椅，『坐下。』

老師傅又走回來，親切地笑著，『那我們就來試另一雙鞋囉！也是非常漂亮的鞋子，很輕，很薄，採高品質的牛皮製成的運動鞋。』他邊說邊指著旁邊那雙平底鞋，說完便開始解Justin靴子上的綁線

『不要要要！』Justin望著天花板大叫

老師傅嚇了一跳，縮回手，『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Brian說，雙手放在Justin的肩膀

老先生再度解七里靴的綁帶，Justin又立刻抗議大叫

『不要要！』

『Justin！』Brian含著警告意味捏緊他，『不可以這樣。』

『不要要！』Justin開始上下跳動，用力扯著耳後的長長金髮

老師傅惶惶不安地起身，『也許你想要自己換？！』

『不要要要-不要要要！』Justin前後搖晃的力量太大，以至於整張椅子開始跟著危險的晃動

『Justin！』Kinney先生走到小金髮的正前方，抓住他纖瘦的下顎，『你他媽的在做什麼？！你必須把鞋子脫掉。』

『是的，』Justin試圖掙脫王子強而有力的大手，『肯定是七…七里靴！』又開始拉頭髮，『當然是給Justin Taylor！』

『我們會買那雙該死的靴子，可是你得先換上另一雙鞋。』

Justin緊閉著眼睛，『不要要要！』

『媽的！』Brian放開Justin的下巴，踢著旁邊的空鞋盒，一把拿起那雙不怎麼樣的運動鞋，甩到櫃台上，老師傅面前。『我們要帶走這一雙，和他腳上的那一雙！至於這個-』他抓著Justin破舊的沃瑪運動鞋，『你可以丟掉！』

『是的，先生。』老師傅微微焦慮地打著收銀機，此時坐在椅子上的Justin已經不再那麼劇烈的搖擺，只是靜靜地數著架子上的高筒膠靴

他真的好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脫下這雙漂亮的靴子

**

男孩提著大袋子，被Brian稍嫌粗魯地跩著走在人行道上，『他媽的兩雙Tommy Hilfiger鞋竟然要340元！我警告你就算你是扁平足的八字腳，也要給我每天穿，聽清楚了嗎？』

『是的！』Justin穿著新靴子喀喀絆絆地走在王子後面，仰望天空。袋子非常大，Prian的手緊緊握著自己，他真的好想要…

『…喝水？』

此時Brian的手機響起，他翻找著外套口袋，好一會才接起來，『Kinney，嗯，嗯，為什麼？對。』

Justin不知道王子在跟誰說話，他好想好想要…

『…喝水？』

『不行，他要照我們說好的做，嗯！』Brian停在某間麵包店的玻璃窗前，放開Justin的手，壓住耳朵來阻隔街上的喧鬧聲，『什麼？媽的這和那究竟有什麼關係？』

『是的，』Justin微微前後晃動，盯著玻璃後方的價目表，有櫻桃派、蓬鬆鮮白的奶油蛋糕，還有一顆顆圓圓的巧克力球，用五顏六色的包裝紙半裝著，『喔喔喔！』他丟開袋子，雙手平貼著光可鑑人的展示窗，他也好想要吃一小塊蛋糕喔！

『嗯哼那告訴他要嘛就這樣做，不然就什麼都沒有！』Kinney先生憤怒的揮舞手，『我沒時間聽這些屁話！』

『是的，』Justin舔著玻璃，『當然是餅乾。』

『Hmm Hmm』Brian眼角瞄到Justin剛剛的動作，因此他用下巴與肩膀夾住電話，空出手拉著小金髮後退一步，遠離麵包店的窗，『媽的我當然是說真的，告訴他我星期一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要看到桌上的報告。』

Justin張著藍色的大眼睛望著王子，『肯定是餅乾。』

Brian伸出根手指壓在Justin的唇上，『對，快點傳真出去。』

Justin對著Prian無邪地眨眨眼，輕輕舔著王子修長的手指頭

Brian咧嘴笑了一下，『對，好，拜！』啪地一聲闔上電話，放回口袋，搖搖頭，『你跟你的舌頭到底有什麼問題？hu！』

『是的，』Justin看著Prian，扇動長長的眼睫毛，『肯定要喝很…很多水。』

『Hff…』Brian拍拍上衣尋找香菸與打火機，然後點了根菸，『你餓了對吧？』他深深吸了一大口，再撇開頭呼出菸氣

『是的，』Justin摸著Prian的嘴，他也想要吃根火棒，『當然是吐司。』

『Hmm』Brian捉住Justin的手腕，緊緊握著，『把袋子撿起來。』

『是的，』然而男孩卻抓起袋子的另一端，結果鞋盒整個落在街上，『喔喔，肯定全破了。』

Brian抿著菸，撿起地上的盒子夾在腋下，牽起Justin的手，『你有去過餐廳嗎？』

『是的。』Justin有些笨拙費力地走在王子身旁，盯著自己踏出的每一步，他真的好喜歡自己的新靴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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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聞起來有烤小鳥和麵醬的味道，讓Justin覺得有一點點害羞。每個人都在聊天、吃東西、盯著他看，他不喜歡這樣

『坐這裡。』Brian指著室內最後方的空座位，要Justin坐在他旁邊，『你想要喝什麼？水嗎？』

Justin瞪著某個坐在他們附近的黑髮男人，他露出牙齒笑的好像大野狼

『媽的看你盤子！』Brian對那陌生人大吼，然後將菜單舉到Justin面前

『這裡，看看你要喝什麼！』

『是的，』周圍不停發出喀噠喀噠響亮的聲音，Justin憂慮的四處張望，『肯定好多人！』

『不要看他們，看你的菜單。』Brian將手放在Justin的大腿，『你想要喝什麼？』

『我也正想問這個問題！』某個紅色頭髮，穿著亮色上衣的男人出現在桌邊，嘴巴沒有東西卻嚼呀嚼個不停

『嗨！Deb，兩杯檸檬水，不加冰。』Brian完全沒抬頭，一直盯著Justin。『你想要吃什麼？死小孩！』

『是的，』Justin望著天花板，『肯定是星期六，豌…豌豆湯加麵包，一直都是在星期六。』

『你喜歡豌豆湯嗎？』

『是的，』男孩輕輕前後晃動，手捲著金色長髮，天花板有好多髒髒的點點，他一個一個的數，『五…十五。』

Brian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把菜單還給Debbie，『兩個全麥火雞三明治，不加美乃滋。』

Debbie像是看見復活節的兔子似的，樂的闔不攏嘴，也沒在點餐本上紀錄，『這小傢伙是誰？該死的他好可愛。』

『我們一起去買鞋子。』

『鞋子啊！hm？』Debbie笑著走向廚房，透過廚房與餐廳之間傳遞食物的窗口大叫，兩分鐘後她端著兩杯加了檸檬片的礦泉水，以及超級大的焦糖香草巧克力綜合聖代，上頭覆蓋鮮奶油、鮮豔的糖粉，和甜甜的櫻桃與一隻粉色的紙雨傘，笑著將聖代放在Justin的面前，『親愛的，給你，慢慢吃。』

Brian帶著作嘔的目光抬起頭，『這是什麼鬼？我沒點這垃圾！』

『我知道，』Debbie開心地嚼著口香糖，把空餐盤夾在腋下，『這是本店招待。』

『Justin不是幼稚園兒童！』

『Justin，hu？』Debbie笑的更開心了，『嗯哼，好好享受你的聖代喔！可愛的Justin。』說完便離開了

Brian一臉厭惡的指著那團恐怖駭人超高卡路里的甜點，『你不必吃它。』

『是的，』Justin屁股動來動去，左右搖擺，他從來都沒見過那麼小的雨傘，『肯定沒下雨。』

Brian笑了笑，『你為什麼又開始坐立不安？你要上廁所嗎？』

Justin低頭，摸摸兩腿間，『不要。』

『那你要喝水了嗎？』

他要嗎？是的，他非常的渴，先是垂涎地看了看水杯，接著又看著王子

Brian拿起杯子，舉到男孩的面前，『那就喝啊！』

『謝謝你！』他發錯輕重音節的道謝，雙手急切地抓過玻璃杯，大口大口的喝下肚，同時還透著杯緣盯著Prian看

Brian露齒笑著看他，沒有移開視線，過了好一會，小金髮才逸出滿意的嘆息，將空杯子放回桌上

『好喝嗎？』

『不好喝！』Justin舔舔嘴，『肯定是水坑水！』

瞬間一絲莫名的驕傲竄過Kinney先生那顆崇尚名牌奢侈的心，忍不住拍拍Justin的大腿當做獎勵，『好孩子。』

『是的，J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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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分鐘後，Justin坐在快速機械車的乘客座，臉上沾著冰淇淋，小口小口咬著檸檬條，剛剛那個捲捲頭男人給了他五根

Brian在十字路口換擋，不以為然地看了一下小金髮『如果你敢吐在我車上，等下就自己走回去，聽清楚了嗎？』

兩隻藍藍的眼睛望著英俊王子，同時還把整個美味的蛋糕放進嘴裡，想試試看一次能塞多少

結果只能放一半而已，所以剩下的部分他慷慨的給了Prian

『唔！』Brian撇開頭，『你不是認真的，對吧？！』

『當然是餅乾。』Justin吃得臉鼓鼓地解釋，手更往前伸到Prian的嘴邊

經過半推半就的十秒掙扎，Brian乖乖吃掉男孩手上淌著口水的那一半，『這是檸檬條。』

真的嗎？Justin看著保麗龍盒裡其餘的切片蛋糕，Hmm，他喜歡水果沙拉餅乾

『那，』Brian轉彎，朝著Pritin/高塔方向前進，『你還有一個小時，你想回房間了嗎？』

『是的，』Justin直視擋風玻璃前方，映入眼簾的高塔，『當然回城堡，和Prian一起睡。』

聽到這段話Brian並沒有笑，就算有，也不過是一瞬間罷了

**

Justin穿著Tommy Hilfiger的深咖啡七里靴，臉洗的乾乾淨淨，整個人懶洋洋地坐在王子的白色沙發上，因為他真的吃的好飽

Brian放鬆地靠在沙發靠墊裡，兩根指頭在Justin後背劃圈圈，心不在焉看著電視裡播的無聊卡通

Justin專注盯著灰色兔子拿著三根胡蘿蔔和野餐籃消失在自己的兔子洞裡

可是四分鐘後他撓撓耳朵，第七分鐘時打了個哈欠，第十一分鐘時站起身，漫無目的走了幾步，最後走回來，什麼也沒說地爬上Prian的大腿

他仍然沉默地盯著電視，並且花了點時間喬個舒適的位置，然後又打了個哈欠，腦袋疲倦地靠在Prian的胸口

Brian不知道該對男孩的舉動做何感想，但沒多久他決定這實在沒什麼可想的

所以他往沙發裡靠，手輕輕摟住Justin纖細的身軀，下巴靜靜磨蹭柔軟的金髮

『你要睡了是嗎？』他低低的問，吻了一下小金髮溫暖的太陽穴

『Yeah』五根小巧的手指頭向上摸到Brian的頸子，『和Prian一起。』

五分鐘，又或許是二十五分鐘後，只剩下Justin Taylor安靜的酣呼聲。Brian揚起嘴角，刷著他長長蓬亂的公主頭髮，不理會電視裡的瘋狂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