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小凹

第十九章 聖誕序曲

星期五，Justin一醒來就決定要吃美味的奶油蛋糕，就是他在Prian王國裡的玻璃窗後方看到的那一個奶油蛋糕

可是八點時，Plake卻端著水果優格進來，Justin好生氣，把收音機調的特大聲，不理Blake

『嘿！你不想吃你的優格嗎？今天有草莓耶！』男護士Blake又把小湯匙舉到Justin唇邊，可是Justin就是一直盯著收音機按鈕看，不肯轉頭

Blake嘆了口氣，把湯匙放進自己的嘴裡，聆聽兩分鐘後廣播節目裡的氣象預報

“…星期六晚上，將有一波冷鋒面過境，為賓州高處地區帶來入冬的第一場雪…”

『哦！要下雪了！』Blake站起來，把早餐餐具收回托盤，『嗯！那聖誕節就要到咧？！你不覺得嗎？』

真的嗎？Justin的目光自收音機移到天花板，接著看了看窗戶。他喜歡雪，雪白白的，落在每個地方，聞起來就像他漂亮的藍色手套

站起身，拿著收音機走到窗邊，Hmm，抬頭仔細望著雲朵，又認真的看著底下的黑色大馬路，完全沒見到漂亮的白色雪花，連小塔樓的屋頂和王子城堡上也都沒看到

『還要再一陣子才會看見雪。』Blake站在年輕的病患旁邊解釋，『首先，要有更多的冷空氣，賓州才會開始下雪。』

『是的。』Justin覺得好興奮，當然就快到…

『…聖誕節。』

Blake微微笑，『對呀！只剩下二十六天了，我還得去逛街買聖誕節禮物。』

『是的，』Justin手指纏捲一綹金色髮絲，想到衣櫃裡那雙完美的靴子，『當然去沃瑪，和Prian一起逛街。』

『對，我聽說了，他帶你去逛街是吧？！玩的還開心嗎？』

Justin揚起燦爛的笑容，他好喜歡和王子去逛街，真的好想要再多吃點好吃的…

『…冰淇淋。』

『喔！』Blake手放在肚子，誇張的哎了聲氣，『他買冰淇淋給你？我好忌妒！我超級喜歡冰淇淋的！你有吃到鮮奶油和那些五顏六色的糖粉嗎？』

他有嗎？是的，他吃了好多的奶油，一顆沒有核的紅色櫻桃和…

『…一…六十一粒糖粉。』

Blake驚訝地皺起眉頭，『你的冰淇淋上竟然有六十一粒糖粉？』

『是的，』男孩微微前後晃動，『一粒掉…掉在地板了。』

『有一粒還掉在地板？』

『是的，當然不能再吃了，Prian說的。』

男護士笑了笑，『Brian非常聰明嘛！他是你朋友嗎？』

『Yeah，』Justin又抬頭望著雲朵，希望冷空氣快點來，因為他好想要現在就看到白白的聖誕雪喔！『我的王子。』

**

右手提著七個大袋子，左手牽著精力充沛的四歲小鬼，Brian迫切需要來根菸—這麼說好了，Brian Kinney並不是個會在星期六早上跑到購物中心逛街的人，尤其還是十一月的最後一天

『爸比，我想要Manticore Megazord！（注1）』Gus拼命跩著父親的手，前往玩具部門，『他是全世界最厲害的金剛戰士（Power Ranger）。』

『誰說的？』Kinney先生不爽的嘟噥，剛好有個女人推著加大尺寸的嬰兒車自右邊經過，帶著譴責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Timmy Gershwin』Gus解釋時注意力不小心被兒童樂器旁的跳跳蛙遊戲機吸引，『爸比，我可以買藍色的小提琴嗎？』

『要做什麼用？』Brian露出作嘔的表情

『這樣我就可以彈奏悅耳的音樂！』

『只有小提琴是彈奏不出悅耳的音樂。』

『可是我想要！』Gus拉拉父親的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真正的男子漢不會彈小提琴，小提琴是給女生和那些流浪在街頭的人玩的，你剛剛不是說你要金剛戰士？！』

『對啊！』Gus跳上跳下，『是Manticore Megazord啦！』甩開父親的手，跑向走道，那裡展示了所有雄糾糾氣昂昂的超級英雄

Brian翻翻白眼，快步向前，同時深深感到恐懼，他媽的他從小學四年級就不喜歡這些玩具了

**

過了一個小時，多了三大袋子後，Kinney先生和Gus來到影音部，兩個人站在巨大的DVD架子前方

『我想要這個。』Gus指著四片裝全系列的神鬼奇航（Pirates of the Caribbean）

『那不算迪士尼電影，』Brian說，『我指的是那種類似兩隻大耳朵的大象或是有非洲食蟻獸的電影。』

『可是Pumba（注2）是隻野豬，爸比。』

『隨便啦！』Brian取下一支封面滿吸引人的DVD，『那這個怎麼樣？這傢伙穿著刺靴。』主角是牛仔的電影不會糟到那去

『可是媽咪已經買玩具總動員（Toy Story）給我了。』男孩一邊解釋，一邊往前跳兩步，走到某個駭人的粉色系展示架，『喔！對了，拜託買這個，爸比！』

Brian仰著鼻息，『這是給女生的！你忘了剛剛小提琴的討論嗎？』

『那我們買給Justin。』

Brian揚眉，『Justin也不是女生。』就算他長長的眼睫毛與淺金色長髮很容易引起誤會

『可是Justin是長髮公主，就像芭比娃娃一樣。』Gus舉高粉紅色的DVD抗議，『你看？！他們長的好像。』

『胡說！』Brian慌張的環顧四周，奪走兒子手中再明顯不過的證據，『快去拿該死的海盜電影，我們要結帳了，我可沒時間把一天都花這個鬼地方，聽懂了嗎？』

**

星期六午飯過後，四號區的護士會換班。Blake一隻手藏在背後，親切的笑著走進411號房

『嘿！青蛙，你在幹嘛？』

Justin待在窗邊，鼻子貼著玻璃，目光死盯著外頭景色，他真的好討厭好討厭等待聖誕雪

『你還在等今年的第一場雪嗎？不會太久了，我今天去買東西，外面就已經冷到不行。』

真的嗎？Justin從左邊看到右邊，再抬頭望著雲朵，發現它們真的看起來更白一點了

『嘿！過來這邊好嗎？我買了個東西給你。』

『是的！』Justin過了32秒後才轉身，蹣跚踏著碎步走到男護士的位置

『你看？！』Blake伸出藏在背後的手，開心的舉高平面的聖誕掛曆

『是的。』Justin茫然的看著旁邊，輕輕跳動

『這是基督降臨曆！（注3）這張圖上面有二十五扇小門，你必須每天打開一扇，等到你打開最後一扇門時，就是聖誕節了。』

真的嗎？Justin不知道Plake說的對不對，狐疑地摸摸那張奇怪的圖

Blake小心翼翼的搖動，『你聽到了嗎？有巧克力在裡面，每個門後面都有一片。』

『喔喔！』Justin看不到巧克力，不過他發現上頭的紅色男人與閃閃奪目的樹真的非常漂亮

『我們把它掛在牆上，每天早上你就打開一扇門，一直到聖誕節為止。』

『是的。』Justin微微笑，他喜歡聖誕節

**

下午四點四十五分，Brian回到Peterson家，卸下難纏的疲倦小鬼與一堆袋子，然後沒等回到車上飆車回家，就緊急來根紓壓的香菸，因為此刻他非常需要半瓶Jim Bean加一根大麻

星期六的寧靜午後讓他有些心煩意亂，偏偏一回到家就看見門上掛著恐怖的聖誕花圈，而且打開門走進屋，迎面而來的還是最噁心的臭味，以及男僕哼著不成調的聖誕頌

『你他媽的在幹嘛？！』Brian踏進廚房，厭惡的目光射向Emmett

男僕自那碗麵糰中抬起頭，喜孜孜的笑著，『我在做星星肉桂餅，這是我祖母的食譜，只剩下二十五天就聖誕節。以前在奧奈達，我們總是十一月初就開始做聖誕餅乾。』他邊解釋邊用打蛋器弄出蛋白

Brian憤怒的揮舞雙手，『你自己就有公寓，為什麼非得在我這弄這鬼東西弄的到處都是？！現在整間屋子都是臭味。』

Emmett沒有停下攪拌的動作，抬起頭，『星星肉桂餅在烤的時候，會讓整間屋子聞起來都有肉桂味。你知道肉桂也是最古老的春藥嗎？從前中國人甚至還用它來-』

『媽的我看起來像李小龍嗎？！』看見Emmett不假思索地將一顆檸檬擠進碗裡，加上看起來大約十碗的白糖倒入那堆混何物時，Brian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把這些鬼東西拿走！』彷彿廚房是個會吸收汙染的石綿，他用夾克袖子捂住口鼻，不客氣的咒罵幾句，再氣沖沖地走出去，覺得Brighton充滿那麼濃厚的聖誕味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站在門口抽了兩根菸，內心交戰要去“公共浴室或者Woody酒吧”，但抽到第三根時，他決定先去對面看一下，就算那裡的味道比起他家的也沒好到哪去

五分鐘後，Brian Kinney踏上四樓走進四號區，護士站沒半個人，然而411號房卻傳來響亮的尖叫聲

他加快腳步走過去，發現房門開著，四個護士正忙著壓制暴怒的金髮男孩

Justin用頭撞牆，撲簌簌的眼淚滑過沾滿巧克力的臉，一切都好痛好痛又好吵，可是聖誕節卻沒有來

沒有烤小鳥，沒有裝寶藏金幣的布丁，王子也沒有爬過窗口。他用力尖叫，踢了Sherman護士的肚子一腳，他恨透了那張愚蠢的聖誕門圖

Blake撿起地上被撕爛的基督降臨曆，『Justin，你是不是把所有的巧克力都吃掉了？』

Justin掙脫男護士Schmidt的控制，然後跌在地上，用腦袋撞著硬硬的地板撞了兩次，『噢喔！』

第三個男護士拿出注射劑，Brian越過門框，衝進房內，『嘿！這是怎麼回事？』

Justin嚎啕大哭，兩隻手不停的打著頭

『Teddy抓住他的胳膊！』男護士Gold跪在地板，用牙齒撕開針筒的塑膠外殼

『嘿！』Brian從後頭抓住男護士的肩膀，『你要給他打什麼？』

『Brian，』Blake走向他，友善地開口，『你要不要先到外頭去等？Justin現在非常的不高興。』

『喔是嗎？我也是！』Brian憤怒地朝他大吼，挑釁的伸出手臂，『你何不也給我來一針麻醉劑？』

『Brian，拜託你，』Blake碰著他的後背，『只要在走廊等一下就好了，Teddy會幫你端杯咖啡。』

Sherman護士抓著Justin的頸子，Ethan則用膝蓋壓住纖瘦的手臂，讓他無法動彈

Justin歇斯底里的大叫，仰起腦袋，兩顆溼溼的藍眼睛無助地望著他最鍾愛的王子…數千條棕色和綠色的邪惡藤蔓正在捆捲他的雙臂與雙腿，他就要被永永遠遠的關在塔樓裡了

Brian覺得自己的心疼的糾在一塊，他用力推開拿著針筒的護士，接著冷冽嚴厲的眸子看向掐著Justin脖子的護士，『如果你不希望明天早上收到涉嫌傷害的起訴書，他媽的你最好放開你的髒手。』

『Kinney先生，我真的要請你-』

Brian沒理她，直接跪在地上，緊緊靠在Justin的耳朵旁，『嘿！死小孩。』他輕輕開口，溫柔地撫摸蓬亂的金髮，『你又再演誇張的公主戲碼，是嗎？』

Justin嗚咽著，鼻子弱弱地磨蹭冰冷的地板，耳邊的輕聲細語就像剛剛的邪惡尖叫一樣大聲，可是空氣聞起來有杏仁蛋糕跟銀劍的味道

『Justin，』Brian的唇刷過他溫暖的耳垂，『你要我把這些混蛋扔出去嗎？』

十分鐘後，還在吸鼻哽咽的Justin Taylor眼睛紅紅的坐在窗邊俯望Pri-Tin。與此同時Kinney先生則在護士站進行一場嚴肅的會談

『…儘可能的去探究他的問題是什麼，而不是像殺戮特攻隊似的衝進房間，用吹箭筒減弱他的力量，媽的好像他不過隻瘋狂激烈的大象！』

『Kinney先生，我可以跟你保證這個方法是經過證實足以應付這種狀況，』Blake耐心的微笑解釋，『沒有人會想要傷害Justin。』

『哈！』Brian冷冰冰地看著Sherman護士，『從我站的角度看過去似乎非常的不一樣，我可以跟你肯定Taylor先生的律師將會處理這次意外。』

男護士Gold交叉著手臂，『Justin沒有律師。』

『他現在有了。』Brian起身，在便條紙上潦草的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再撕下然後砰的一聲放在Blake的桌上，『我會照顧Taylor先生幾個鐘頭，這是我的電話，你知道我住哪！』說完便走出四號區護士站，準備幫死小孩Taylor穿他那雙該死的七里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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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in眼睛紅紅的，每隔一會兒還是會抽噎，可是他牽著王子的手，笑著下樓，一步又一步的走下一格格的階梯。因為就算那張有閃閃奪目的樹、有門的日曆並沒有發揮作用，聖誕節也沒有來，但是王子還是來救他了，用大野狼的咆哮聲擊退邪惡的藤蔓

『我真是不懂你為什麼非得要把這些垃圾都帶上。』手中拿著Justin的藍色睡褲，走到第125階樓梯時褲子不小心掉在地，Brian忍不住喃喃抱怨。而且在撿的過程中，厚重的故事書還差點滑出手

『是的。』Justin逸出不由自主的抽噎，『肯定要去城堡。』

『太好了，』Brian將小金髮的衣物塞在胳膊下，再用另一隻手牽起Justin的手繼續走。『現在你已經開始把你的東西散佈在我家了，下個要放什麼？情人咖啡杯？我的毛巾上寫著你姓氏開頭的第一個字母？！』他推開沉重的大門，Justin輕輕眨眼適應迎面而來的冷空氣

仰望天空，還是沒有落下聖誕雪，可是王子牽著他穿過高大的鐵門，踏上佈滿隙縫的石頭路，數七步到對面，一路走進城堡

『喔喔！』門上掛著閃閃發亮的樹，當Prian拿出銀色的小鑰匙打開門時，濃郁的香味立即竄入Justin的鼻息

『把夾克脫掉。』Brian拿著Justin的東西走進客廳，接著大叫Emmett，要質問這些未經許可的佈置，『Emmett！』

『是的。』Justin張大眼睛東看西看，今天城堡好漂亮喔！到處都是絲絨蝴蝶結、紅色的花和五顏六色的閃亮球球。他綻開笑容，真的好希望永遠都不要再回到那座灰塔了。他好開心能夠來到城堡，真的好想要吃一點…

『…烤小鳥。』聞聞空氣，踩著碎步到王子的廚房

『寶貝！見到你真好！』Emmett吻了吻Justin的臉頰，拿起一片星星肉桂餅到他嘴邊，『看這個，我為聖誕節準備的餅乾，快點，你得來嚐嚐。』

小星星餅乾！Justin手伸過去，小心的摸一摸，滿懷期待的看著僕人

『不要那麼的害羞，親愛的，這真的很好吃。』Emmett將星星餅塞進Justin的嘴巴，心滿意足的看著男孩吃得臉鼓鼓

『不要餵他吃那些垃圾。』Brian皺著鼻子看見廚房吧台上的榭寄生，不爽的把它拉下來，『還有看在老天的份上，媽的不要在我家掛這些鬼東西了，你要其他人怎麼想？！』

Emmett又餵了Justin一片餅乾，對著Brian揚起眉，『Kinney先生非常期待聖誕節？』

『媽的最好是。』Brian氣呼呼的走開，經過櫥櫃後方時還踢了小馴鹿畫像一腳，然後越過肩頭大喊，『Justin！不要再吃那些垃圾了，快上樓去浴室，你的臉全都是該死的巧克力！』

『是的！』Justin嚼的更快，僕人又往他嘴裡塞進第三片星星餅時，他還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垃圾餅乾真的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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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in喜歡臉上溫熱的毛巾，溼溼的，聞起來像Prian的套頭毛衣

『你從哪弄來這些巧克力的？』Brian一隻手固定住Justin的腦袋，同時再把毛巾弄濕，擦掉Justin右臉上最後一點髒污

『是的。』Justin看著王子，對著柔軟的濕毛巾吐出舌頭，『當然是Plake。』

『Hmm』Brian對Justin的嘴巴又多擦了三次，才把毛巾丟回洗手台，『巧克力對你不好，下次不要再吃那麼多了。』

『是的，』Justin抬頭望著天花板，輕輕晃動，『肯定是烤…烤小鳥。』

『哪種鳥？雞（chicken）還是火雞（turkey）？』

『是的，沒有頭。』

『你要Emmett弄雞肉給你吃嗎？加上蔬菜？』

『是的，當然是布丁。』Justin微微笑，他喜歡布丁裡的金幣寶藏

『沒有布丁。』Brian關燈走到門口，『你今天已經吃夠多糖了。』

『是的。』Justin蹣跚地跟在後頭走下樓，他真的好想再多吃點…

『…垃圾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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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前花花公子豪宅充滿了香噴噴的烤肉味，蓋過星星肉桂餅的味道。Kinney先生坐在電腦後面，整個人相當放鬆。一方面是因為此刻氛圍太過舒適，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能隨時看見Justin真好

…就算小金髮不過是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的自言自語，偶爾還伸出舌頭舔舔玻璃

Ahem，在Justin舔了第四次後，Brian清清喉嚨，握緊鼠蹊部，重新調整褲子所產生的緊繃感，媽的死小孩

Justin兩隻手平貼著玻璃窗，城堡花園裡出現一座新的小池塘耶！就在梨樹的正下方，周圍有石頭與長長的綠草，正中間肯定坐著…

『…青蛙。』Justin鼻子壓在冷冷的落地窗上，『呱-呱』

Brian淡淡笑了笑，手離開鍵盤，微微向後靠在椅子上，『Justin，過來這裡。』

『是的。』Justin動也不動，盯著一隻小鳥飛過光禿禿的梨樹

Brian沒有重複第二遍，直接站起來，親自走過去，站在男孩身後，圈住他平坦的肚子，『今天不學貓了？』

『是的。』Justin臉紅紅的咯咯笑，『肯定和Prian一起睡貓貓覺。』

『Hmm』Brian的鼻子摩搓Justin的後頸，『現在睡午覺太晚了。』

『是的。』Justin前額靠著玻璃，又吐出舌頭，外面都快…

『…天黑了。』

Brian閉上眼，緊緊摟著小金髮，親吻他的耳朵，『你想回你房間了嗎？』

Justin搖搖頭

『看電視？』

Justin偷偷竊笑，清楚無誤的說出，『不要。』

Brian咧著嘴，『那要做什麼？』

『是的，』男孩用頭髮蹭著Prian的臉頰，他喜歡王子，『當然是洗…洗澡。』

Brian聽到這個提議立刻睜開眼，『你想要洗澡？』

他想嗎？是的，有很多肥皂泡泡和…

『…雨水。』

『你可以晚點再洗，等你回…家的時候。』

『是的，和Prian一起洗澡。』

Brian微微笑，吻著Justin的頸窩，搖搖頭，『不對，你自己洗。』

『是的，和Prian一起睡覺。』

『你累了嗎？』

他累嗎？Hmm，他閉上眼睛，等了一下又張開，不累，他…

『…不累。』Justin嘆了口氣，對著窗戶嘟著嘴

這舉動讓Brian笑壞了，不得不用力抿緊唇才不會笑出聲，『你想要睡覺嗎？Justin，睡在我的床上？』

Justin扭頭看王子，眼睛睜的大大的，他好想好想躺在Prian的床上，帶上他的書和藍色的…

『…睡衣。』

Brian咬著唇，仔細端詳小金髮，『在沙發上，快去換，然後上樓躺好。要回家的時候我會叫你，好嗎？』他揚起一邊眉

『好的。』Justin重複他的話卻輕重音節不分，『和Prian一起睡。』

『不是，你自己睡，Pri-Brian要工作。』

**

Justin拿著書和睡衣花了六分鐘才走到二樓，因為王子牆上掛的畫都很好好看，尤其是那幅沒有頭髮的裸男，『是的，肯定沒穿褲子。』

然後他坐在Prian床前那張潔白無瑕的貓毛地毯上，花了十一分鐘脫下靴子再脫掉襪子，用光裸的腳蹭著柔軟的地毯，『喔喔！』他喜歡貓

『Justin，你換睡衣了嗎？』

Justin聽見王子的聲音，低頭看看自己，Hmm，他還沒換上睡衣

打著赤腳蹣跚步入浴室，發現那隻寫著他名字的可愛牙刷在洗手台，他在刷頭上擠了很多牙膏，刷到滿嘴都是薄荷味泡泡才漱口吐掉。接著脫下套頭毛衣，站在鏡子前面梳呀梳著金髮長髮，然後『喔！』的一聲抓起一條漂亮的白色軟管，上頭有藍色的字母，不是寫著大P但是很容易打開

Justin擠了一點，好奇的聞一聞這個濕濕滑滑的東西，看起來像沒有顏色的布丁，水布丁。Hmm，他伸出舌頭舔了舔，發出嘖嘖品嚐聲，然後開始對著洗手台擠，擠出一大堆，一直擠一直擠，擠到管子空空為止，還不死心多擠了幾次，再試著往裡面看，最後把空管丟到旁邊，『當然丟進垃圾桶。』他看見馬桶旁邊有個桶子，就把空管放進去

而一見到闔上的馬桶蓋，他的手立刻往兩腿間抓，『肯定要噓噓。』笨笨的脫掉褲子，把內褲拉到腳踝，打開蓋子坐下，坐姿有些僵硬，東看西看等待著-『哈！』他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嘆了口氣，『當然是尿尿，Prian說的。』Hff，有時候他真的好笨

幾分鐘後，響起靜靜的水花聲，Justin沖水，再闔上蓋子，內褲還纏在腳邊，搖搖晃晃的走向毛巾架，把頭靠在中間的架子，稍稍閉上眼睛，因為毛巾真的好柔軟，有王子的杏仁蛋糕味。接著又繞著閃亮亮的磁磚地漫無目的走了幾步，最後回到洗手台前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光裸的肚子和長長的頭髮，卻看不到自己的腳，就算掂著腳尖也看不到。洗手台裡的水布丁還在，他把整隻手伸過去，稍微滑了一下，因為水布丁又冰又滑。隨即決定把水布丁塗到每個地方，先是洗手台的光滑邊緣，接著是大鏡子，有一兩滴還從手滴到了肚子，他也往身體抹了抹，抹在肚臍，有些抹在胸膛和手臂，同時也抹了一點在陰莖。好冰，眨眨眼，踩著碎步走出浴室，回到白色的貓毛地毯

書躺在大床上，他笨拙地爬上去，內褲在途中掉了，好不容易來到床中間，赤裸裸的跪著，輕輕上下移動，翻閱故事書，靜靜唸著英俊王子打倒帶刺的籬笆，吻醒了睡美人

Justin一看見親吻的圖片，完全無法動彈，發現自己的臉開始變得熱熱的。『是的，親…親Prian。』他低低開口，舔舔嘴巴，望著天花板看了好久，然後笨手笨腳的爬下床，全身佈滿微微的雞皮疙瘩，小步小步的步向走廊，走下昏暗的階梯，踏上光滑的黑色石頭，踩上暖和的木質地板

王子坐在桌子邊，只開了盞小燈，Justin覺得有點害羞，緊張的往兩腿間摸了摸

Brian的視線離開電腦往上看，瞇著眼發現赤裸裸的小金髮站在客廳的入口，『嘿！』

Justin什麼也沒說，迅速看天花板，手緊緊握著自己的陰莖

Brian撓撓頭髮，『怎麼了？為什麼還沒換上你的睡衣？』他起身，走向Justin，一隻手握著纖瘦的下巴，『你不是想睡覺嗎？』微微笑著問道

『是的。』Justin眨眨眼，輕輕前後搖晃，好冷，他真的好想要…

『…和Prian接吻。』

Brian手放下，往後退一步，仔細檢查男孩嬌小的身軀，目光整個被中間部位給吸引，他立刻轉移視線，不自覺的拍拍口袋找香菸。『Hff…』但是沒找到，因此他走回書桌，點了一根菸，深深吸了兩口後才看向Justin，『現在已經五點半了，如果你還想睡覺就快點。』

Justin手捲著長長的金髮，茫然地看向一旁，他不想要睡覺，他想要親親…

『…Prian。』

Brian嘆了口氣，拿著菸比畫，『我已經跟你說了，我有工作要忙。』

『是的，舔…舔Prian的嘴巴。』

Brian用力吸了最後一口菸，完後把它捻進菸灰缸，沉默的拉起Justin的手，帶他上樓

Justin喀喀絆絆有點勉強的跟在王子後頭，Prian走的好快，他還想多看幾眼那個沒穿褲子的男人

Brian拉著Justin進房，在房內打轉撿拾地上的衣物，然後停下腳步拾起白色內褲，拿到男孩的面前，『穿上。』

『不要。』Justin漠然的望著天花板

Brian直直盯著男孩，『穿，上。』

Justin搖搖頭，開始數著剛剛看到的雲朵，『二…二十三。』

『Justin！』Brian低吼，『你得馬上回家，快穿上。』

Justin雙腿打直，注意到自己的胸口逐漸變得燙燙的，嘴唇開始顫抖，喉頭也開始發癢，因為他真的不想離開王子的城堡。他搖著腦袋，拼命往上看，可是視線卻慢慢模糊成一片

Brian盯著Justin的臉，再撇開眼，嘆了口氣，揉揉脖子，隨手把內褲扔在一旁，握住那隻纖細的手腕，把小金髮跩過來。另一隻手臂輕輕摟著他，然而當這個冷冰冰、赤裸裸男孩那麼靠近自己時，又不由自主的把他環的更緊，抱的更用力

『Justin，你到底要我怎樣？』Brian的鼻子埋在Justin的頸邊，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得到這一題的答案

至少不會是直接的那一個，但就算這樣Justin還是靜靜怯怯的靠在王子寬闊的肩膀回答，『和Prian一起睡覺。』

Brian閉上眼，真希望Justin能明白他所要求的不僅僅是睡覺而已，真希望對面那間該死的塔樓從不曾存在…

他生平頭一次那麼希望Justin是個正常人

緊緊閉著眼睛，意識到自己太過擔心這個男孩，多過於其它被他帶回家、帶回這間房間的男人了

因為這個原因，他將Justin摟在胸口，再完全放開，掀開床上的被單

就站在那，離Justin四步遠，盯著他看了好久，然後又走過去，舉起手捧著男孩的臉頰

什麼也沒說，就只是揚起淡淡的笑，用大拇指摩蹭Justin柔軟的肌膚，最後往前傾，吻上那片覆盆梅色般的雙唇

一秒後Brian注意到Justin紊亂的氣息，非常喜歡他那僵直不自然的手指牢牢抓著自己的T-恤

他慢慢品嚐Justin的舌，聞著Justin的肌膚，揉蹭Justin的金髮，貼著濕潤的雙唇輕輕開口，『躺下來，Justin。』

然而Justin卻還是沒動作，Brian握著他兩邊髖骨，推著他往床移動，當Justin撞到床沿時他不禁微微笑，接著將男孩轉了半圈，輕拍他光裸的屁股，『上床去，Justin。』

『是的。』Justin爬上大床，發現他的書攤放在床中間，他拿起故事書壓在王子柔軟的枕頭底下，然後四肢生硬的乖乖躺在左邊，滿臉期待

『你不想蓋被嗎？』Brian挑眉問

Justin眨眨眼，動都沒動

Brian嘆了口氣，幫小金髮蓋好棉被，靠近他的臉，『這本可笑的書你看得太久了，公主。』

『是的。』Justin笑的好開心，圈住Prian的脖子，王子真的好英俊

Brian微微笑，吻了一下他的嘴，『睡吧！一個小時後我再來叫你。』

『是的，』Justin打了個哈欠，『和Prian去買東西，肯定去沃瑪。』

Brian皺著眉頭，『當然是回家，回塔樓繼續睡覺。』

Justin倦倦的眨眨眼，頭轉到另一邊，『當然是吃冰淇淋，肯定有一顆櫻桃。』

『Hff』Brian關掉床頭燈，走向浴室，『再說吧！小白痴。』

『是的，』男孩安靜的開口，『肯定是和…Prian一起洗澡。』

Brian正準備張嘴反駁他的提議時，忽然停下腳步，『搞什麼？』困惑不解的看著眼前浴室塗滿了潤滑劑。『J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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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Manticore Megazord，金剛戰士旗下的英雄之一。

注2：Pumba，是野豬。

注3：Advent calendar，基督降臨曆，兒童每天打開一扇編了號的小門，裡面有圖片或是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