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小凹

第二十八章 感謝

Rico打開烤箱的燈，再次檢查裡面的烤雞。Emmett坐在桌邊切馬鈴薯，兩個人正忙著準備感恩節大餐。雖然Emmett只能在桌上完成大部分的工作，但還是很高興自己能幫上忙

家裡從兩天前就開始鬧哄哄的，大家都努力準備這個重要的節日。儘管需要的東西早已備妥，而且打掃的比平常乾淨，可是Justin的精神還是高度緊繃

他試著要把紙火雞貼在牆上，但膠帶不停捲在一起或是纏在手上，根本就沒辦法工作。他低聲咒罵膠帶第一百零一次了吧，想把手上的膠帶扔走，偏偏怎麼甩都甩不掉，讓他又氣又沮喪

『去它的，為什麼都弄不好？』Justin從椅子上跳下來大叫。Brian忍著笑意，看著滿地上被浪費的一捲捲膠帶

『冷靜點，一切都很順利。』Brian說是這樣說，但心裡同樣也很緊張

『反正我們不需要這個可笑的裝飾。』Justin扔掉紙火雞，盯著另一個已經黏在牆上的圖案。『她看到一定會笑的，對吧？！我是說，看起來就很蠢！』

『Justin，這一點都不蠢。你做的很好。』Brian將他拉入懷，熱烈的吻著他。Emmett則在廚房裡偷看

Brian知道剩沒多少時間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打住這個吻，低語：『要不你先去洗個澡，我來貼紙火雞，好嗎？』

Justin點點頭，又親了Brian一下後上樓，看見Brian早已將自己要換的衣服放在床上，不禁微微笑。前兩天他們去買衣服，讓Justin有新衣可以穿。他買了一件黑色褲子和天藍色毛衣，襯托藍色雙眸更迷人

他們還買了新襪子和鞋子搭配服裝。Justin堅持自己付錢，他知道Brian對於目前的開銷很謹慎，因為離婚後Lindsay可能會拿走他的全部財產。雖然Brian終於找到可以信賴的律師，不過卻很少提起會面時討論的細節

Justin覺得情況不太樂觀，尤其是他們都沒有簽婚前協議書

Brian堅持不讓Justin擔心，因為他有了Justin而且總算能按自己的想法過生活，這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從無數個失眠的夜晚與急劇增加的菸蒂，Justin知道Brian的遠憂遠遠超過表面的說法

Justin打開水龍頭，脫衣服，等水變熱。他看見牙刷架上並排的牙刷，忍不住笑了，然後又笑自己居然能從這麼平凡的事情上找到樂趣

他踏進淋浴間，慢慢洗著頭，在熱水的撫慰下緩緩放鬆。一分鐘後，他聽見開門聲，從簾子的細縫偷覷到Brian進來，不由得揚起嘴角。他探出頭，『要加入我嗎？Kinney先生？』

Brian發出色慾的低吼，目光掃過Justin濕淋淋的身體，接著克制的撇開眼，『不行，我媽在半個小時要到了，我答應Rico要幫忙弄馬鈴薯泥。』

『但你還是要換衣服啊！』Justin消失在浴簾後方，拿起肥皂

『Yep，我大概會很忙。』Brian靠著洗手台，繼續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媽…嗯，她非常的虔誠，所以…』

Justin又探出腦袋，想知道Brian要說什麼，『所以…我要遮住我的666紋身？』

Brian笑了，『事實上，我只是要你盡量別講髒話，或是說去他的老天。』

『Brian，你知道我不是社交白吃，』Justin笑著說，『我知道在媽媽面前要如何表現。』

Brian笑了笑，俯前親了他一下，然後不爽的低吼，因為他真想脫光陪男友洗澡，可是他聽見樓下傳來Rico的呼喊，只好後退，低喃：『我得去幫他了。』

『Yeah，絕對別妄想激怒Rico的黑暗面。』

『我們嗯…晚點再繼續？』Brian的拇指讓著Justin的乳頭打圈圈，壞壞的笑著離開，留Justin一個人面對勃起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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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an看了看紙上寫的地址，確定自己沒走錯地方，接著她望見Brian的車，於是停在它旁邊。她取下太陽眼鏡，對著後照鏡檢查自己的妝容後才下車，然後低下頭，手順了順裙襬，走向那棟小洋房。一抬頭，便看見窗簾後方有人在偷看

她還沒敲門，一個非常高大的黑衣男子搶先打開門，一臉燦爛的笑容歡迎她。『進來吧！偶還得去處理滷汁，伯母，泥就當自己家隨意吧！』

Joan張大嘴，站在原地，見對方走進廚房，好半响後才往前踏步，坐在沙發上，緊盯著在廚房哼哼唧唧走來走去的大塊頭，心想“這是Justin嗎？”

Rico這時才想到禮貌，笑著對她說：『Brian馬上下來，泥要喝什麼嗎？』他打開冰箱，瞪著裡頭的飲料，『偶看看啊，偶們有百事可樂、健怡可樂、冰茶、嗯…還有點柳橙汁、水…』

Joan清清喉嚨問：『有酒嗎？』

『喔，有，偶們有。偶去拿！』他拿了個乾淨的空酒杯，倒入紅酒，端給Joan。他饒富興味的見她一飲而盡

然後舉起酒杯，Rico又幫她倒了一杯，『不順的一天？』

Joan點點頭，低語“謝謝”並縮回手

Brian終於下樓，『媽，你來啦！抱歉，我剛剛在換衣服。』

Joan起身給他一個擁抱，Brian笑著說：『我想你見過Rico了。』

『喔，他…他不是Justin？』

『抱歉，伯母，偶不是Justin。』

Brian噗哧一笑，『不過常常會有人把他們倆搞混。』說完，他和Rico相視一笑。但Joan此時的注意力全放在另一個打扮花枝招展的男人身上，他正小心翼翼的走到客廳。她納悶這位是否就是Justin

『你是Brian的媽媽嗎？』Emmett走上前問，他牽著她並拉開一個長臂的距離欣賞她的穿著，『嗯，你穿的好可愛，我好喜歡你的鞋子！』

Brian笑著介紹：『媽，這是我朋友，Emmett。』

『喔，哈–哈囉，Emmett。』Joan緊張的微微笑，低頭檢查自己的酒有沒有灑出來

Rico溫柔的帶 Emmett到廚房，Brian則接過母親的大衣和皮包，讓她更自在些，同時告訴她：『Justin再一會就下來了。你有需要什麼嗎？』

『不用了，謝謝你。』Joan對著酒杯點點頭回答。雖然她答應自己不能喝太多酒，可是想到要和大家見面、想到要認識兒子的新生活，她又很緊張，覺得喝個幾杯應該無傷大雅

這幾天她不停在思考，試著回憶是否有出現過什麼警訊或徵兆顯示兒子是同性戀。她才恍悟她一直對現實視而不見，都只看自己想看的。因此她發誓從今以後，要對未來保持開放的心態，就算她一點都不希望兒子是同志，但只要他快樂就好

突然，一個年輕的男孩出現在樓梯口，Joan從Brian的表情就知道這位肯定是Justin。她不得不承認這小金髮長得真不錯。當他對自己笑的時候，竟也不自覺的揚起微笑

『媽，這就是Justin。』Brian滿是驕傲的笑著介紹，『Justin，這是我媽。』

『很高興見到你，伯母。』Justin伸出手

Joan握著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在微微顫抖，頓時覺得自己沒那麼緊張了。她還發現這個年輕人有股特質，不知道是他娃娃臉的外貌還是臉頰浮現的赧紅，居然激起她的母性想照顧他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她終於開口，『你好年輕啊，年紀多大啦？你不介意我問一下吧？』

『不會，不介意，我十八了，下個月就十九了。』

Joan發現自己還握著他的手，這才趕緊放開，『喔，你和Brian已經計劃好要怎麼過生日了嗎？』

Justin看了看Brian，『我不知道，我們還沒認真討論過。』

儘管Emmett和Rico在廚房忙著擺盤準備上菜，但他們仍仔細聆聽Brian跟Justin還有 Joan在客廳閒聊。Emmett笑著對Rico私語：『我就知道她一定會愛上他。』

Rico點點頭，把配料端上桌，大聲宣佈：『開飯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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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an驚訝的看著滿桌的菜，很高興在開動前Emmett帶著大家來一段真誠的禱告。她沒有喝酒，而是享用Emmett的特製冰茶。因為她想要好好享受這個夜晚，不被酒精影響

Joan小時候最怕過節，尤其是感恩節，因為她的家人都會喝得醉醺醺，然後就會有人開始打架。可是今年的感恩節很不一樣，Joan很喜歡看這四個大男人在餐桌上互開玩笑

她已經忘記了上一次見到Brian這麼自在是什麼時候了。她看得出Justin就是他快樂的主要因素。整頓飯下來這兩個人眉來眼去的樣子更是讓Joan再明白不過他們完全深愛彼此，而奇怪的是這畫面在她眼裡竟然一點也不奇怪

Justin吃完第二盤食物，目光掃過桌面，確保自己沒有漏吃了哪道菜，那模樣讓Joan忍不住笑了。Brian笑著告訴她：『以這麼小隻的人來說，他的胃口真的很好。』

『看得出來，真希望我也能吃這麼多！』

『嗯哼，別忘了你得留點胃吃甜點。我做了一道特別的甜點給你。』

『你做的？』

Brian點點頭，『你要看看嗎？』

『好啊，在哪裡？』Joan環顧廚房

『在樓上，這可是個驚喜。』他推開椅子起身，吃太飽導致整個人有點懶洋洋，『我去拿。』

過了一會，Brian走下樓，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有個巧克力大蛋糕，他揚起驕傲的笑容，把蛋糕放在桌上。Joan倒抽一氣，『你做了雙層巧克力碎片蛋糕！』

『沒錯！全都是我一個人做的。』Brian的口氣就像個孩子。Joan捂著胸口，欣賞兒子的傑作。她以前幫他過生日的時候都會做一個雙層巧克力碎片蛋糕，很高興他居然用了自己的食譜

『好漂亮，Brian，謝謝你。』Joan抱住他，Justin在一旁微微笑，想努力記住這一幕，以後可以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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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ett、Justin和 Rico在廚房一邊聊天一邊收拾，Joan和Brian則在客廳閒話家常。Joan驚愕的聽著Brian一五一十娓娓道來這段期間和Lindsay發生的事，慶幸兒子不必再繼續隱忍。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無視他痛苦這麼多年，可是從現在開始她得往前看

後來Joan問是否能借用廁所，Brian讓她用樓上那一間。因為Emmett習慣把內褲晾在樓下的浴室。母親一上樓，Brian馬上走進廚房，從Justin背後抱住他。他親親Justin的耳後，輕聲道：『抱歉，我都沒有幫忙收拾。』

Justin揚起嘴角，往後靠，『沒關係，你需要和你母親好好聊一聊。』

『Yeah，我告訴他我和Lindsay之間的事，喔，她還想知道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哦？真的嗎？』Justin轉身，抬起頭，好奇的笑著問，『那你怎麼說？』

『我說我去買中國菜的時候迷路了，你很好心的帶我去。』

兩個人一臉壞笑，Justin低語，『很接近了，她不需要知道你給我六十塊在停車場幫你口交。』

『Yeah，我想這不是媽媽們應該聽的橋段。』

『大概Debbie Novotny除外。』

『沒錯，她可能會付六十塊現場觀賞。』說完，彼此都笑了，額頭貼著額頭好半响，Brian才發覺母親已經上樓好一會了。他抬起頭，『我最好去看看她了。』

Justin瞪大眼，『你該不會以為她會走進我的工作室吧？那裡面有你的裸畫耶！』

他們拔腿快步衝上樓，發現Joan正站在工作室的正中央，臉上充滿敬畏。她看見他們走進來，急忙開口，『我不是有意刺探，真的，我以為這是廁所。然後進來就看見這些畫…就忍不住一直盯著看。』

Justin和Brian面面相覷，不懂眼下的狀況是好是壞

總算，Joan轉向Justin，『這些畫真的很美。』

『真的嗎？』他的小臉瞬間亮了起來

她點點頭，轉身繼續欣賞，『我不知道你這麼有天賦，Justin。』

『謝謝。』Justin試圖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最大幅的Brian的裸畫，希望能蓋住這幅畫，但已經太遲了

『喔，我就是被那幅畫給吸引住，親愛的，實在讓人很難忽視。』Joan呵呵笑，Justin站在那幅畫前，再度滿臉通紅。Brian隨即拿起畫布，希望讓Justin放輕鬆。Joan則繼續欣賞其它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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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an離開的時候，Emmett堅持她帶些菜回去吃，還包了兩大塊雙層巧克力碎片給她。她抱抱Emmett和Rico，謝謝他們準備的佳餚，接著抱抱Justin，低語：『謝謝你讓我兒子快樂，請你好好照顧他。』

Justin點點頭，想說點什麼，但他的喉頭梗著硬塊讓他無法言語，好不容易才開口道：『我會的，我保證。』

Brian幫忙把東西提上車，Justin站在窗邊看他們說再見。Brian回來時的表情說明了一切，他抱著Justin說：『她愛死你了。』

『真的嗎？』

『Mm hmm，她還說這是她過過最棒的感恩節。』

『真的假的？！』

『真的。』

Justin如釋重負，『太好了。』

『我現在只剩一個問題給你。』

『蛤？』

『你要幫我消化一些烤雞嗎？』Brian挑著眉，然後兩個人就笑著跑上樓了